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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那么幸运,他想要成为一名军人,就真的成了一名军人。他想要进入海妖战队,就真的进了海妖战队。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比如唐雅,他终究没能成为音乐家。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音乐了。所以,他还有什么资格奢求更多?路上他看到几个机械警察正将一个衣衫肮脏的工人按在地上,周围有几个人在围观,但当然没人敢上前干预。想必是安全部收到了谁的告密信,这个倒霉蛋的忠诚值大概被扣没了。在基地的210个区中,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如果你手里有谁对基地不忠的证据,只要提供给安全部,就可以得到忠诚值加分。反之,如果你的忠诚值低于10%,某天就会这样突然被机械警察带走,从此消失在世间。没有人知道那些被带走的人到底被送去了哪里,是死是活。那个男人正在机器警察无情的压制下大声叫骂挣扎,看他的衣装,大概才刚刚下工不久。唐逸注意到混乱的人群后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惊恐地流着眼泪缩在墙角,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嘴里叫着“爸爸”。唐逸皱皱眉,想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却被一只坚实的钢铁手臂拦住了。极其警察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请不要干预执法。”唐逸刚想开口说他只是想看看那个小女孩,却见一个机器警察拉着那个女孩的手,带着她上了飞行器。那孩子穿着干净漂亮的红裙子,怀里抱着玩具熊,回头有些茫然地扫了他一眼,而后消失在舱门后。那个男人嘶吼着“不要碰我女儿”,却也无能为力,被电警棍电得口吐白沫后,也像畜生一样被扔进了飞行器。唐逸后退了一步,继续走他的路。这样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敢管。一旦父母的忠诚值降到最低,就连孩子也会被波及。这些孩子会被进行彻底洗脑后送入最近的孤儿院。经历过那种高强度洗脑的孩子,很多都有不可逆转的脑损伤,只能浑浑噩噩地长大,如机器一样度过一生,为基地竭尽全力地工作。每一次看到这样的事,唐逸总要费好大力气才能压下心头的怀疑。即便有怀疑,也决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他在板桥街那家面馆饱餐一顿,靠着墙根抽了根烟。有几个流莺过来跟他借火搭讪,见他不怎么说话,便只好骂骂咧咧走开了。他等到天色渐渐暗了,才转入后巷。那家到夜里才开门的小酒吧里光线昏暗,沙发上的印花布都破了洞,露出下面肮脏的海绵。暧昧的光影中偶尔有几个人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安静地喝酒打牌,酒保穿着牛仔裤和无袖背心,嘴里叼着根烟,心不在焉地擦着杯子。这家小酒吧表面上只是个破败普通的酒店,实际上他们真正的收入来源是靠走私贩卖一些“好货”。同时他们这里也有一个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储藏室”,只要付足够的钱,就算是安全部的人来了也搜不到你想要藏匿的东西。唐逸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的酒保兼合伙人是他孤儿院的同伴之一。酒保“阿亮”看了他一眼,随随便便点了下头。唐逸一落座,对方便轻车熟路地放了杯伏特加在他面前。“来拿东西?”“嗯。”“这么快啊。”唐逸冲他咧咧嘴,把一叠现金从兜里掏出来。好在他在海妖战队每个月薪水够丰厚,不然还真拿不出这么多,“再放老子就要被你榨干了。”阿亮把钱揣到裤兜里,吼了句朝鲜话。只见那正在扫地的大概才十几岁的朝鲜男孩风一样冲进吧台后面的房间里,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只小小的信封出来,递给唐逸。唐逸将光碟揣好,一仰头喝光了杯子里辛辣的酒液,“多谢啦!”“小心点吧,最近风声紧。”出了酒吧的大门,阴沉的小巷里躺着几个流浪汉,还有几个明显有点high的年轻人在大声调笑。这些错综复杂的后巷鲜少有“正经人”问津,它们窄仄肮脏,比主街的系统要更加庞大,那些“系统外”的底层贫民就蜗居在这些地方。唐逸对这里并不陌生。比起那些光鲜的咖啡厅、明净的商店街和豪华的餐厅,他觉得在这里更加自然,就连迥异的瞳色和伤疤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因为比他还要“奇形怪状”的人在这里多得是。他穿过一条条小巷,希望找到一家有dvd放映机的小商店。然而在他即将转入另外一条小街的时候,却蓦然看到一缕苍白的身影消失在一扇一半沉入地下的红色木门后。唐逸心跳骤停。虽然对方穿着帽衫头发被兜帽遮住,虽然只有一闪而逝的侧脸,不过那好像是水银?唐逸赶紧跑过去,却看到红色的门已经关上了。在门上方有个简陋的霓虹灯管,拼接成“”的字样。沿着肮脏的阶梯来到那地下室的门前,隔着门板里面吵闹的金属电音刺激着他敏感的听觉。他从兜里掏出一副最近买的耳塞塞到耳朵里,推开门进去。第79章每个人都有秘密(3)和外面幽暗空旷的街道截然不同,门后的世界拥挤而迷幻。一进门便是一截走廊,头顶猩红色的灯光照得所有人都面目模糊,三三两两接吻的、拥抱的、甚至是嗑药的人群另得这一程走下来磕磕绊绊。一道黑丝绒帘幕前站着两个面容凶狠的保镖,用怀疑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但终究没有拦住他。钻过厚重的帘幕,唐逸一时被快速变换的闪光晃得睁不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黑压压相互拥挤的人影群舞在舞池中间,半空中许多悬浮的铁笼里有许多几近赤裸的美女劲辣热舞,在最前方的舞台上几个身着黑色哥特服装的妖冶青年正疯狂地弹奏着摇滚乐器,最中间一名紫色头发的邪魅青年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歌声里带着死亡般疯狂的味道。“Weethenobodies,Wannabesebodies,Weedead,Weknojusthoeare”(注,歌词来自玛丽莲曼森的Nobodies)唐逸心中讶然,从未想过如今的世界还有摇滚乐队敢这样进行公开表演。之前他去过的夜店最多就是dj利用安全部允许发行的那些电脑生成的音乐来进行演绎,毕竟基地禁止人们自行创作音乐,也不允许进行公开的现场表演,所以大多数的乐队都因为无法生存而解散了。唐逸庆幸自己戴了耳塞,否则在这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