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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之内,胜负已分。陆盏收回虚虚点在何尝心口的剑尖,对他歉然一笑,何尝风度很好地回以一笑,两人交谈了几句后发现彼此颇为相投,不打不相识,遂结为好友。台下其乐融融,看台上的人却议论纷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衣少侠,竟然一出手就轻松打败了横山派大弟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你看他那把剑是不是有点名堂?”“这招式不曾见过啊!”“我看他招式……似乎是流云剑法。”“不对不对,好像是化龙掌。”“嘶,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朱家枪?”“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少年英才啊……”众人中心思想:这是打哪来的怪物?谢辞看着台上表现从容的陆盏,心底涌起一股骄傲:废话,这可是我养的儿子。第二个上场的是一个青年和尚,大会规定,凡连胜三场者,即可晋级下一阶比试。那和尚对陆盏合掌一揖,道:“阿弥陀佛,陆施主,比试开始前,小僧需得代家师问施主一个问题,万望陆施主能替家师解惑。”陆盏颔首道:“大师客气了,请问罢。”和尚:“敢问施主手中可是天邪剑?所用可是天邪剑法?师从可是剑圣本人?”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剑圣?三十年前就隐居避世,独孤求败的剑圣?陆盏从容道:“剑是天邪剑,功夫不尽然是天邪剑法,至于家师,不错,正是剑圣前辈。”众人沸腾了,这年轻人竟然是剑圣的亲传弟子!剑圣此前从未收过徒,这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被剑圣收作唯一的弟子!和尚又问:“敢问剑圣前辈,如今何在?”陆盏神色黯然下来,“家师已于半年前仙逝了。”剑圣死了?!那这个人岂不是当今世上唯一会天邪剑法的人?这下所有人都彻底不淡定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附近几块台子的观众全都围了过来,陆盏所在的擂台周围已经挤满了人,火爆程度堪比春运。谢辞现在倒无比庆幸自己是坐在离得较远的看台上了。和尚合掌又一揖,道:“阿弥陀佛,陆施主,请赐教。”第二场比试毫无悬念,陆盏再次轻松取胜。最后上场的是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武器是一对粗拙的双刀。没想到这人的实力竟然出乎意料的强劲,陆盏取胜得并不轻松,双方足足缠斗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分出胜负。结束时,陆盏额上已沁出了薄汗,却更显得面目白皙清隽,引得谢辞身边的女侠们又是好一阵尖叫。经此一役,剑圣传人陆盏的大名,怕是要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谢辞拉出被他静音的进度条一看,短短半个上午就已经涨到了65%。温子玄正兴奋得满脸通红,拉住谢辞道:“小谢,陆少侠竟如此厉害,这么快就晋级了!我们快去恭喜他吧!”谢辞却摇了摇头,说:“他这一下出了名,找他的人肯定很多,一定忙的很,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了。”温子玄一听这话有理,虽然难掩沮丧,但还是点头道:“没错没错,还是小谢你想得周到……唉,没想到我竟然能有一个这么厉害的朋友,嘿嘿!”他说着说着又泛起了一脸痴笑,谢辞懒得理,眼睛只盯着走下擂台的陆盏。陆盏一下台就被各种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彬彬有礼地一一打过招呼,独身一人快步离开了会场。谢辞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左手有些不自然地垂在身侧,一定是昨天被十二夜杀手砍的伤口又裂开了。接下来的比武精彩有余戏剧性却不足,相比之下就显得平淡乏味,时间长了便让人感到视觉疲劳。温子玄与谢辞二人看到日薄西山,今日的比试结束,才跟着汹涌人潮离开会场。一天下来,又热又累,感觉整个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温子玄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往外走,走到会场大门外,却看到身边的谢辞停下了脚步。“小谢,你怎么不走了?”温子玄奇怪道。谢辞道:“趁着在山上,我得去落梅山庄看我表哥。”温子玄这才想起对方来的本意是来探亲的,连忙点头,“那好,我先下山去了,你今晚还回客栈住吗?”“回的,”谢辞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去吧,路上小心。”***陆盏回到房间时,左手臂已经不怎么疼了——时间一长,反倒麻木了。外衣已经微微有血迹渗出来,陆盏脱了上衣一看,雪白的绷带果然已被染红,结成了暗红色的血痂,看上去触目惊心。得亏今天多穿了件衣服,不然岂不是要丢脸。陆盏庆幸地吁了一口气。他咬牙慢慢解开绷带,血都已经凝住了,把绷带和伤口黏在了一起,硬生生扯开的时候,疼得他“嘶嘶”直抽气。他从小就怕疼,小时候每回他受伤,义父都会冷着脸用特制的伤药给他上药,不仅见效快,而且还能减轻疼痛。可惜他离家四年不曾归,身上带的伤药早就用完了,如今受伤也只能自己硬扛着。唉,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呢……自从特制伤药用完以后,陆盏再受伤时就想着义父给自己上药时能吓退周围一丈活物的冷脸,想着想着就有点想笑,笑着笑着伤口似乎也就不那么疼了。他拿起柳云笙给他的金疮药,正皱着眉毛准备往胳膊上撒,耳边突然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谁?”陆盏扬声问道,“是柳姑娘吗?”门外无人回答,叩门声也没再响起。陆盏缓缓放下药瓶,心生警惕。不过这里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府邸,守卫森严,应当不会有什么歹人作祟。他披衣起身,走到门边侧耳细听了一会儿,门外并无脚步声或是呼吸声,他拉开门,只见庭木疏疏,果真空无一人。“怎么回事……”陆盏低声自言自语,退回房里,正准备关门时,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了门边地上的一件物什。陆盏定睛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白瓷药瓶,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标识。他的心脏突然猛地跳了一下,俯身捡起药瓶,急急拔掉木塞——瓶口逸出了熟悉的草木清香,那是陪伴他长大的味道。陆盏只觉得周身血液一瞬间都向心口聚集去了,左边胸口顿时鼓噪得厉害。他握紧药瓶,几步跨到空无一人的院子里。“义父!义父是你吗?”“义父?”无人应答,耳边只有微风吹过、花木婆娑,陆盏的心跳却变得越来越快,耳朵逐渐红了。他不自觉地把握着药瓶的手贴在了左胸口,笑了起来。***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