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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只觉得膝盖啪叽中了一箭,心塞地关上了查看功能。这个数字……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啊……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沙尘暴还是没有停歇的迹象。谢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根本看不到太阳的影子,也难以辨认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他走着走着慢下脚步,后背却猝不及防被“咚”地撞上,后脑勺被什么yingying的东西撞得一阵疼。谢辞忙不迭转身,就接住了九夷滑下来的身体。九夷双目轻阖、嘴唇干白,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看他额头上那一小片红,大概刚才撞上谢辞脑袋的就是他的额头了。这位祖宗,不逞能会掉层皮还是怎么的!谢辞无言抱起他,青蛟的体重比他想象的轻许多,谢辞展开外袍罩住他的口鼻,四下眺望一番,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没多久后,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砂岩,在狂风之中沉默而坚实地屹立着。砂岩背后便是一个极好的避风所,谢辞放下九夷,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枚芥子,一落地便变成了一顶小小的雪白帐篷。谢辞将九夷抱进去放好,又掏出一囊清水,顺着九夷的唇缝一点点倒进去。他又用布巾蘸了水擦拭九夷露在外面的脸、脖子和手,皲裂的皮肤受到清水的滋润,如同久旱逢甘霖,终于慢慢鲜活起来。任劳任怨料理完祖宗,谢辞猛灌了好几口水,总算缓过来一点劲。谢辞躺倒在布毡上,全身肌rou都像转筋了一般酸疼,这种凡人的疲惫感他真是好久没有体会过了,此刻骤然袭来,倒叫他难得地生出了些睡意。谢辞挨着九夷温凉的手臂,听着帐篷外尖啸的风声,不知不觉闭上眼睛。***谢辞是被晃醒的。晃他的那人动作太过粗鲁,谢辞朦朦胧胧醒过来时,头晕的厉害。“行了别摇了,我醒了……”他抬手抓住那人的手。九夷冷哼一声,嫌弃地甩开他的爪子,道:“快点起来赶路!要是今晚到不了不落城,你就死定了。”谢辞叹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沙尘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地平线上遥遥挂着一轮硕大的红日,四野都笼罩在血红的残阳中,壮丽而妖异。谢辞收好帐篷,拍去身上残存的沙粒。九夷清冷的眉眼好像也在夕阳中泛起了一些生动的活气,皱着眉头不断催促:“快点,要落日了。”“你放心,”谢辞率先走出砂岩的范围,边走边道,“风沙停了就可以御剑,离不落城最多也就一炷香的功夫。”谢辞走了好几步却却没听到九夷的脚步声,不由笑道:“说要快点出发的是你,怎么,现在反而不愿走了……”“师尊。”谢辞全身猛地一僵,未完的话音消散在guntang又冷凝的空气里。那个声音低沉而危险,谢辞仿佛在鼻间又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谢辞一寸一寸扭过头,九夷的脸上还维持着那个不耐烦的表情,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却像熄灭了光,左眼角那颗红艳艳的朱砂小痣也仿佛黯淡了。他的左胸前,探出一截浸满鲜血的剑尖。“哧”的一声,剑尖蓦地消失,执剑的高大男子从九夷身后的阴暗处缓缓走了出来。滴血的剑尖笼罩在如血残阳中,分不清哪儿是血哪儿是光线。玄衣,黑发,赤瞳,惨白的面色衬得双唇殷红如血,他身边一股股的黑暗仿若实质,一点点蚕食着空气。“师尊。”他又唤了一声。***谢辞猛地睁开双眼,长长抽了一口气。他的心脏还在疯了一般狂跳,耳边只剩下自己一声大过一声的血液鼓噪声。“喂,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九夷的声音好像远在天边,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谢辞转头,在橙红的光线中看到他的脸时,忍不住舒出一口气。他又伸手握住九夷的手腕,感受到手心里跳动的脉搏时,急促的呼吸这才平复下来。是梦啊,还好是梦,果然是梦……九夷皱着眉看他一会儿,或许是看他脸色太差,到底没有甩开他的手。两人都没说话,谢辞又躺了一会儿,才松开九夷坐起来,道:“出发吧,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不落城。”收起帐篷,谢辞犹豫片刻,却没有立马迈开步子,反而又伸手拉住九夷。九夷下意识就要甩开,瞪起眼睛看他,“你发什么疯?”谢辞苦笑一下,道:“你就当我发疯吧。风沙停了,御剑一会儿就能到不落城。”九夷盯着他,眼睫在挺直秀致的鼻梁边落下一小扇阴影。“你,是不是梦到那孩子了?”他腕上的手瞬间紧了紧。离和洛云洲的最后一面,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这些年间,谢辞除了偶尔回一下昆仑派,大部分时间都和九夷在外游历,几乎走遍了神州大陆,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支线任务赚取了不少积分。十年时间一晃而过,沧吾君果然依言蛰伏于魔界,谢辞也再没听到过洛云洲的消息,只有进度条会时不时地【叮】一声,提醒他任务还在进行中。“云洲,你记着,为师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谢辞现在想起当时自己说的那句话,还是很想穿回去扇自己一巴掌。洛云洲这孩子估计也是傻的,听他说了这么一句,竟然真的不吭声了。谢辞定了定神,扬声道:“各位道友、沧吾君,容某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沧吾君哂然道:“办法?容仙师说来听听。”谢辞道:“你可以带走洛云洲,不过有一个条件。”洛云洲不敢置信地抬头,一颗心猛地坠了下去。沧吾君笑道:“容仙师,不知是何原因,让你觉得你们有资格与我谈条件?”这话口气着实狂妄,漱和当即“呸”了一声,道:“与这魔头谈什么条件,做梦!”谢辞冷静道:“沧吾君,若是我等今日拼死一战,你也不见得能离开蓬莱。”沧吾君冷哼一声没有接话。谢辞说的这倒是实话,六大仙门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这一番混战,沧吾君虽未表现出来,但他已经受了伤,若是再拖下去,确实难以全身而退。“诸位不如先听容某一言。”双方暂时偃旗息鼓,谢辞没有回头看洛云洲,几步走了出去。他怕自己一旦回头,接下来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沧吾君,你可愿立下誓约,魔族百年内不再踏足人界?”沧吾君神色一顿,定定看他半晌,慢慢点头,“可以。”谢辞道:“血誓为证。”沧吾君挑眉:“好。”血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