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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慕雪凝把傅九离给拉到一旁,自己则掀袍坐了下来,探了探鼻息。果然,人已经没了。他目光沉痛,如玉的长指触上他的眉眼。他的弟弟啊,终究还是离开了!怪他怪他,若不是他为儿女情长离开,或许,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万千自责闪过慕云谦的心头。身旁,慕雪凝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傅九离,眼眶也红了。尽管知道有可能有那么一天,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也不敢想,这一天会那么快来到。九哥的武功那么厉害,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没了呢?祁凤儒站在床边,仰着头,试图不让眼泪掉了来。可是泪水还是落了下来。他抹去了泪水,才颤着嘴唇对着慕云澜道:“云澜啊,你父王还在等你呢!”“世子!”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景非和景恪也来了。景非看到床边围着那么多人,大步地跑了进来,一向冷静自持的景恪,步子也快了不少。到床边,扒拉开众人,景非愣愣地看着床上睡着的慕云澜,扑了过去,摇着慕云澜已经变得冰冷僵硬的身体,晃着慕云澜的身体,大声道:“世子,你是不是在逗景非玩?你快醒醒啊!”房间里,几乎所有人,都落了泪,而傅九离,哭到后面,竟然昏厥了过去。慕云澜的尸体启程送回京城那日,傅九离坐在床边,帮他束好了发,又帮他换好衣服,整个过程,都没有假手于任何人。傅九离一身素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脸色也是青的。她爱的人啊,依旧眉眼如画,依旧俊逸如仙,依旧如初见时,一身白衣如雪。她却再也看不到他神采飞扬、眉眼温柔地对着她的模样。傅九离觉得,自己的心,随着他的离去,也迅速地荒芜了。她沉稳冷静地做好这一切,便坐在床边,看着他,久久没有其他的动作。慕云澜真的是个讨厌鬼,把她带到这里,却没有把她带回去;说好的娶她,最后食言了。她都快十八了,在京城是个老姑娘了,他若不娶,谁还会娶她呢?傅九离在心里怨道。傅九离吸了吸鼻子,抹了抹泪。她已经想好了,回京以后,若是爹娘不嫌弃她,她就好好侍奉爹娘。若是爹娘嫌弃她了,她就去剃了发,常伴青灯古佛。“离离,时辰到了!”慕雪凝搭上傅九离的肩膀道,声音沙哑。一向喜欢各种华美衣裙的十七公主,今日也穿上了一身素白,发间带着素色的花。傅九离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张让她眷恋的脸庞,迟迟不愿意挪开脚步。最终还是慕雪凝把她拉到一旁。傅九离眼睛早已经哭得干涩,她直直地看着慕云澜,看着他被太子背上宽阔的背。太子背着身后的弟弟,眸子带着痛色,紧抿着唇,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脚步沉稳。门外树木青翠,庭院干净,阳光从空中徐徐掠下。素色的白绫,缠过一棵又一棵苍翠的树木。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摆,召示着这一场伤悲。门口摆着一副金丝楠木制的棺木,棺木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棺木旁,三十多名身材魁梧、身穿甲胄的将士齐齐排列开,正在那里等着,等着把他送回京城。见惯生死的他们,看到被太子背出来的慕云澜的时候,也垂了泪。这个带着他们冲锋陷阵,夺回青穆城的男子,最终还是死在了敌人的暗算之下。慕云澜被太子缓慢地放在棺木中,棺盖即将盖上的时候,傅九离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她扑倒在棺木旁,晃着慕云澜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嚎啕起来。“慕云澜,你醒一醒好不好,别睡了。你说好要娶我的,你怎么能食言呢?”说到后面,傅九离的言语竟然带上了怨恨之意:“你再不醒来,我会恨你的!”“离离!”慕雪凝跟了上来,试图把傅九离拉开。“九哥已经走了,我们让他安心地走吧。”说着,慕雪凝的眼珠子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点点阳光如碎金一般落在傅九离的脸上,傅九离挣开她的束缚,手扒拉着棺木,就是不愿意走,看着慕云澜的目光,执拗而眷念。她看着安详地睡在里面的慕云澜,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晶莹的泪珠,落在慕云澜的手背上,却也惊不醒他。太子看着这一切,闭了闭眼眸,深呼吸了一会,才冷声道:“来人,把她拉开!”灵雪连忙跑过来帮着慕雪凝把傅九离拉到一旁,看着半软倒在地上的她,二人都湿了目。“徒弟!”棺木再次准备合上的时候,云山老人携着他的小徒弟晃晃悠悠地跑了进来,一身灰衣在风中荡漾。傅九离眼睛一亮,顿时忘记了哭。云山老人来了,所有人的心底,都燃起了一分渺茫的希望。可惜,云山老人纵使医术厉害,也没有起死回生之能,他把手收了回来,摇摇头哭丧着脸道:“没有办法了!我徒弟没了!啊!”说完,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慕雪凝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痛苦、愤怒,种种情绪萦绕心头,在她的胸腔中翻腾。她目光冷冷地着云山老人,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而后,她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揪起云山老人的衣领,便冲着他大声吼道:“你怎么不早点来?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早点来,九哥就不会走!”云山老人坐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徒弟出事了,我就早点过来了!啊!那是我徒弟啊,我希望他出事吗?老夫可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啊!”说到后面,云山老人也吼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懊悔之意。他要是知道,他就早点来了。这样,他徒弟就不会有事了!可是,晚了啊!云山老人哭着捶地。☆、彦城“云山师父,这不怪你,九弟命中劫数如此。”太子长叹了一声,而后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道:“时辰快到了,九弟该启程了。”“徒弟!”云山老人看着棺木里静躺的慕云澜,噘着嘴不愿意挪动,眼泪巴巴地往下掉。“师父,你别哭了,快起来,若是师兄泉下有知,定然会不安心的。”伤感的气氛,也把石头给弄得伤感起来,他也抹了抹眼泪,安慰着云山老人道。云山老人看了一眼自己圆乎乎的没啥大出息的小徒弟,再看看躺在里面没有了任何呼吸的大徒弟,眼泪流得更凶了。石头手足无措,耷拉着脑袋,求助地看向太子。“好了,把棺木盖上吧。”虽然不忍,但是时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