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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厅的迷幻风不搭。他走到手池边打开水,被拐角挡住的墙壁后面靠着两个人,一声低沉的笑传来:“那您说我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一声语气很轻,徐北一时听不清是男是女,等他想再去听的时候又没音儿了,抬头看过去时,一下子愣了。穿西装的男人搂着个人从墙后边走出来,拍了拍那人的脸:“哥上个厕所,你先过去吧。”桃花眼没动,等西装男进去了,才打开水龙头冲手,又抽了两张纸在脸上擦着,脸稍稍侧着的时候,就跟镜子里徐北的目光对上了。眼神有点淡,但不冷,看他像是直接穿过去了,看着一团空气。徐北也没动,水流哗哗冲着他的手指,旁边厕所出来的哥们看他半天了:“哎,洗掉皮儿了吧。”他忙往旁边闪开,见桃花眼转身走下了台阶。徐北想追上去,但又不知道追上去干嘛。问一声你到底男的女的?直的弯的?他往前跨了几步跟在她身后,犹豫着喊不喊,桃花眼却猛地停了。“美人,帮个忙,”刘斌正挡在前面,叼着烟一副无赖样,一指徐北,对桃花眼说,“我哥们游戏输了,大冒险,帮忙给抱一个呗。”“我cao,”徐北咬牙冲上去拽住刘斌的胳膊就是一个狠掐,回头对桃花眼笑了下,“不用不用,我哥们儿喝多了,不好意思啊。”“老子就喝多了,”刘斌入戏很深,“你今天非得给我抱一个!”“抱你大爷。”徐北压着声音在他耳边骂了句。“不抱他就抱我,你选吧。”刘斌手往旁边桌上一撑,彻底堵了桃花眼的路。桌上的客人感兴趣地看过来,桃花眼却一直没说话,眼神从刘斌脸上滑到徐北脸上,又往吧台方向望了望。接着没等徐北反应过来,就靠近他飞快地搂了一下。徐北刚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无处安放,条件反射地扶住了靠过来的身体。看起来相当配合。他的手指落在桃花眼的腰上,像摸到某种鸟的羽毛,冰凉而滑腻,电流一般从手指传到心脏,转了一圈又齐齐往下。胸前被柔软撞了下的地方隐隐有火烧起来。他十分庆幸今天穿了牛仔裤。刘斌拦着的手臂仍然没放:“不好意思啊,方便问问……”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桃花眼却蓦地笑了:“问我是男是女吗?”跟在厕所那儿听到的完全不同,这一声里带着明显的嘲弄。声音不算低沉,甚至还有点儿悠扬,听着很悦耳,但离得这么近徐北还是没分辨出来是男声还是女声。桃花眼的表情有点儿习以为常的冷漠,反问了一句后也没下文,在他俩都愣着的时候推开刘斌的手臂,径自走了。徐北愣了挺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刘斌拎回了卡座。“cao,”两人呆坐了会儿,刘斌才蹦出一句,“搞得我都凌乱了。”徐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现在心情有点复杂。“刚抱那一下,你有什么感觉没?”刘斌说。徐北正拿杯子的手一抖,几滴酒洒在桌上:“什么什么感觉?”“感觉出来没,”刘斌皱眉看他,“男的还是女的?”“感觉毛线,”徐北仰头把整杯酒都喝下去,“一秒钟能感觉出什么。”“cao,”刘斌又把屁股挪回去,盯着桌子愣了一会儿,从桌上找了半瓶喝剩的酒拎着走了。徐北没理他,把头微微往后仰,整个人放松了靠在沙发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巴掌甩在他脑门上。“男的,没错。”刘斌在他身边坐下。徐北对这个早有倾向的答案没什么反应:“你刚才就问这个去了?”“那个,这儿的经理,没他不知道的,”刘斌往吧台的方向一指,又往他身边挨了挨,“你再猜猜,那美人是干什么的?”“这是泄露客人隐私吧。”知道桃花眼是个男人,徐北就对他没什么兴趣了。“要真是客人还好,”刘斌笑了下,“您老看上的那位,是这儿的陪酒。”“什么?”徐北愣了,看着他没说话。“专业的。”刘斌也看着他,补了一句。徐北突然想起上次跟在桃花眼身后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妞。专业陪酒?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傻逼了。一见钟情,钟了个男的,还是欢场工作人员。这也就算了,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起了反应。还遐想着打了个飞机!徐北很郁闷,另外还有点可惜。好不容易遇上个几天都没忘的。就这么着吧。他想着,没准再过几天就忘了。凌晨两点表演开始收尾,王毅早趴下了,张晓辉往他脸上连扇几个巴掌都没把人扇醒。徐北叫了车把他俩送回去,跟刘斌站在垃圾箱旁边一人点了根烟。“什么感觉?”刘斌眯着眼,透过烟雾看着他。“别提了啊,”徐北弹了下烟,“跟你急。”“没事儿,哥不笑你,”刘斌严肃了一秒,没忍住又笑了,“不是,你到底怎么看上的?”“一见那啥呗。”徐北没好气地说。他大学那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历史刘斌通通见证过。“又来?”刘斌很无语,“说真的,你这算不算一种毛病?”“不知道,”徐北吐了个烟圈,自己也觉得好笑,“可能我人就这么肤浅,看脸,还只看第一眼。”“车来了,”刘斌招招手,一辆出租停在路边,“走吧,明儿再说。”徐北回到房子快凌晨三点了,也没洗漱直接脱了衣服光着埋进被子里,一沾枕头就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手机几个未接和微信,都是刘斌的:今天出不了门了,在家等一帮大姑姨夫视察。徐北笑了笑,猛地又想起昨晚上的事。桃花眼是个男人。还是个他至今都没忘的男人。还有那个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拥抱。原本该是挺旖旎的感受现在全变成大锤锤在他脆弱的小心脏上。打击人。他皱着眉愣了会儿,把被子拉过头顶嗷了两声,躺着不动了。3周一早上开会,徐北提前去公司,把带回去没来得及翻看的卷宗原封不动的拿出来,搓了下皱了的封皮,打开飞快浏览着。二十分钟不到扫完,他伸个懒腰站起身,拎着早餐时买的小蛋糕往赵老办公室走。“孝敬您的,”把蛋糕放在赵老面前的资料上,他说,“无蔗糖,放心吃。”赵老年纪大了嗜甜,但在家有媳妇盯着,在公司有徐北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