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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风化岩的刘斌嘴里听到这么文艺范儿的话让徐北有点惊讶,他放下筷子。“美国还有一男的爱上了他的狗,哭着喊着跟狗结婚了的,”刘斌嚼吧着米饭补了一句,“跟人家一比你这都不够看的。”徐北想把筷子甩他脸上。“说真的,你也别问我了,你来问我,说白了就是求个心安,自己心里都有主意了非得找人附和一个,你这毛病就没改过。”刘斌吊儿郎当地说。“您真了解我。”徐北斜眼儿瞅他。刘斌敲着桌子:“那我让你别喜欢你就能不喜欢吗?”徐北接不上话了。喜欢不喜欢这事儿在他身上一向来得快去得快,那都不用预备式,突然自己就没劲儿了,至于怎么刻意地不喜欢一个人,他没经验。可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了,数据能分析逻辑能推理,但感情,是说撤就能撤的吗?不然哪来那么多天天跳楼上吊寻死觅活的。想到这儿他就一阵烦躁。而且还有另一个不能开口的事儿压在他心上。南星的秘密,那个他要做的手术究竟是什么。刘斌有一句说对了,他不了解南星,或者说不算了解。南星把自己藏得很严实,别人稍微往前一步,他就如临大敌摆出五星防御。跟这比起来是姑娘还是小伙的,反倒没所谓了。“那我现在怎么办?”徐北皱起眉,觉得越来越乱了。“当然是上啊,”刘斌说,“是男人就直接表白,哦对,先问问人性取向啊,没准人家虽然收拾得像女的却是个直的呢……”“还有呢?”徐北问。“大哥,问题是你想怎么办啊。”刘斌很无语。“不知道,”徐北看着他,“我他妈没遇到过这种事。”“……”刘斌搓了把脸,连喊几声让服务员加水,“要不喝点儿?”“不喝,”徐北皱着眉,“最近跟酒犯冲。”“不喝不喝吧,”刘斌沉思了一会儿,“我觉得先别管那么多了,是男是女是骡子是马,都得先抓紧了再说啊。”虽然话是这么说得,但两人走出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迷茫。“我问个多余的,”刘斌又有点儿不确定了,关上车门小声问,“你俩到什么阶段了?”徐北斜他一眼,没说话。“哎,我给你分析着呢,”刘斌嘿嘿了两声,“抱抱?亲亲?”“抱了,没亲。”徐北说。“下次亲一个试试,”刘斌的笑得很贼,“看他反应。”“我找抽吗。”徐北斜他一眼。刘斌把车掉了个头:“都是男的亲一个怎么了,而且抽你也不一定就是拒绝,这人心啊……现在去哪儿?”“回我那儿,”徐北说,“帮我送个东西。”“我靠……”徐北回房子把小绵羊推下来,刘斌猫腰撅屁股把车塞进后备箱,“亏得我车大,你哪儿弄这么个玩意。”徐北把奶奶的解放牌雨衣和伞一起放袋子里,然后简略得把昨晚上的情况说了一遍。“这妥妥的投怀送抱啊!”刘斌惊得不行,一巴掌拍徐北肩上盖棺定论,“这货绝逼喜欢你。”“他当时心情不好。”徐北想了想说。“放屁吧,真是道高一尺,小看丫了,”刘斌没理他,大概是觉得他被人提溜着玩了一回替自家哥们不服,“还试什么呀,下次直接强吻丫的,信了你的邪了,我们魔还高一丈呢让你占便宜……”“你快闭嘴吧。”徐北被他念叨地头疼。车往胡同的方向开过去,中途路过大药房,徐北跑进去买了两大包板蓝根和止咳药,顺便还带了两瓶奶奶吃的糖浆。“寝室长大人长大了,懂事了,”刘斌一脸心痛,“我一定要告诉那俩,不能我一个人心碎。”“你话真多。”徐北看他一眼。胡同巷子窄,车开进去不好出来,刘斌就停在路边的临时车位上,徐北把小绵羊拖出来送回到陈叔店里,又乐呵呵聊了几句就出来了。“要不你先走吧。”从车里拿出装药的袋子,他干脆地跟刘斌说。“我cao,”刘斌瞪他,“搞半天你就是让我义务劳动来了。”“被你发现了,”徐北冲他一笑,“那要不一块儿进去坐坐?”“快滚吧,”刘斌摘了墨镜叹口气,“早上才分开的,你这是一刻都离不了。”“就送个药。”徐北无奈地笑了。“别逼逼,”刘斌一挥手,“麻利儿滚。”等刘斌的车看不见了,徐北给南星打了个电话,但迟迟没人接,他挂了直接往奶奶家走。本来就是,送个药嘛。走了一段又犹豫了,好像真挺想见的。见不到也想听听声音。还有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喜悦感他也很陌生,站在门前看着那扇绿漆斑驳的大门就忍不住笑起来更让他觉得惊悚。只过了一个晚上,心情似乎又变了。他走到院子里,奶奶正坐在小板凳上给花盆松土,不时咳嗽两声,抬头看见他立刻笑眯眯地说:“小北啊,吃了么?”“刚吃过,”徐北从装药的袋子里面扒拉出糖浆,“给您买的,怎么还咳嗽呢。”“年纪大了病好得慢,我这有呢,”奶奶又咳嗽了一声,“给小南吧,他今天回来就没消停过。”“这么严重?”徐北皱皱眉,“走得时候还好着呢啊。”“说是凉了。”奶奶说。“我看看,”南星房门开着,徐北走过去在门口喊了两声,没听见回应,就掀开帘子进去了,“小南?”房间里没人,卫生间门关着,里面传来水声。桌面上散乱着几张纸,上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数字,徐北把药随手放在一边,余光暼过去时,猛地捕捉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民诉经常扯到钱,这让他对票据一类的东西格外敏感,桌子正中央放着的正是一堆银行汇款凭证,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顶栏填着工整两字:周桐。徐北愣了愣,低头又仔细看了看,没错,是周桐,收款方。南星为什么要给周桐汇款,他欠了周桐的钱吗?所以之前是他想多了?可既然是还钱,为什么要躲着周琦?这跟周琦又没关系。卫生间的门响了一声打开了,南星裹着浴巾出来,看到他惊得一阵猛咳嗽,胸口起伏把浴巾都震散了,又忙伸手拉住。徐北早在他出来的那一刻就把脸扭到一边对着窗户,院子里奶奶提着小凳子回房去了。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正打算悄悄出去就听南星说:“你怎么来了?”声音虽然还很沙哑,但比起前一晚已经好了很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