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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用来藏娇的金屋大院中,此刻刚放完炮仗,摆好酒席。我坐在上席,望着下头那些腰圆膀粗对着我满脸谄媚之色的大汉,心想:他们随便一个人,动动手指就能提着脖子把我捏死,我又何德何能受他一声毕恭毕敬的“王”呢?身旁的萧落看出我心中有事,低声提醒:“打了胜仗,开心点!”我点点头,收敛心绪清清嗓子:“弟兄们,我萧落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仗打赢了大家都开心,那些虚的我也不多说,大家吃好喝好,我先干为敬!”说罢,我拎起酒坛便往嘴里灌,顷刻间一坛酒下肚,我将空坛子一摔,台下四座叫好声顿时响彻云霏。自己有几斤几两酒量,我心中自然是再清楚不过,那酒先前早就悄悄让人兑了水,已是淡得酒味都尝不出来了,说白了我其实不过是灌了一壶凉水而已。捋起袖子擦擦嘴,我大声说道:“方才我见府中几房小妾姿色很是不错,但凡这次杀敌十以上的,自己去选一个吧,别抢得打起架来就行。但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敢碰城中老百姓的,军法处置!”果然此言一出又是阵欢呼。我实在是看不惯那些院中那些推杯换盏、酒少话多地在那互相恭维,随便吃了两口菜,便打着方便的旗号拎着酒坛子往院外走去——这次都是真酒。果然不出我所料,守在院门口的几个小卒不知道从哪里摸来几坛酒,此刻已是喝得醉醺醺的。我忽然玩心大起,悄无声息地走近,捏着鼻子喊道:“要不还是少喝点吧,待会儿给东越王看见了,我们又要领军罚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小卒闻言,头也不回地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呸,孬种,东越王算个球,老子这还是第一次打胜仗,必须喝!”另外几个小卒觉着情况不对,转头来见来者是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却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我被劈头盖脸骂一通,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骂谁是孬种,谁是球啊?”那小卒听到我的声音,举着酒坛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他缓缓转身,见来人是我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直哆嗦。我一看那小子,哟,巧了,游茂炳!我踱着方布走到他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他方才吓得通红的脸顿时惨白惨白的。我背起手,笑着道:“游茂炳是吧,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呗!”他闻言,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整个人朝我一拜,伏在地上,大喊:“东越王饶命啊,小的一时酒后失言,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我微笑着问:“哦?你说你该死是吧?”他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却又意识到什么,飞快摇了摇头。“那你说你酒后失言,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拿去喂狗怎么样?”他闻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砸到地上:“东越王饶命啊,我家里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啊……”我见他那眼泪圆得跟珍珠似的,也就不再逗他了:“我本来还琢磨着,今天你救我有功,该怎么赏你,现在看来是不必了!”他谄媚得几乎趴到了地上:“小的不要赏赐,小的愿为东越王肝脑涂地,这是小的的福气!”他这番恭维我听得十分受用,嘿嘿笑到:“起来吧!对了你刚刚说谁是孬种?”他如获大赦、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我摇摇头:“唉,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他立刻站起来,仰天大吼几声:“我是孬种!我是孬种!我是孬种!”我满意地点点头,周围几个小卒见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经他这么一闹,我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破例又拎了几坛好酒,领着几个小崽子到屋背后喝酒赏月。第五十五章夜宴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十五,丰腴的月亮孤零零挂在青黑色的天幕上,周围一颗星也没有。几个小崽子坐在我身旁,都有些放不开,我和蔼地问:“都多大了呀?”他们似乎有些惊讶,受宠若惊地往后缩了缩,十分规矩地顺着回答我:“十七”、“十六”、“十九”……我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一个小卒见我也没那么不可亲近,大着胆子调侃道:“东越王现在也才二十多啊!”闻言,我一愣,是啊,经历的事情太多,险些忘了我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可自从他走后,每一天都像十年一样漫长,我有时候甚至觉得,那些同云礿一起度过的安稳日子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另有一个小卒见我面色不对,连忙岔开话题:“东岳王说笑了,我明明听人说,你十岁遍受五经,十四岁孰知兵法,十六岁便深谙商贾之道……”我没有否认,只轻笑一声,望向不远处缓缓走来的萧落道:“洛世,来了啊。”他点点头,对我行了一礼:“参见东越王!”是的,从两年前起,他便只是军师洛世,而我成了起义军头领、忠烈楼之主——东越王萧落。萧落的到来让我有些不悦,我本就有意避开他,他却非要不识趣地迎上来。“东越王,怎么不在里面呆着,外面风大!”“里面有你应付就行,我不过是去撑撑场面的。”我看也懒得看他。他哈哈大笑:“东越王这番话让小的十分惶恐,难道这不正遂了您的愿么?”闻言,我也笑了:“军师聪明!”几个小卒被这一通摸头不着尾的对话搞得面面相觑。“再有一个月就三年了……”他忽然岔开话题。“什……什么三年?”我心脏骤然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紧。“什么三年?都说淡水三年欢意,可若是三载离愁呢?”苦痛的回忆涌上心头,我怒目而视,厉声呵斥:“够了,你来此处就是为了揭我伤疤?”可他目光偏偏不躲不闪,反而直直地对上我,像一根针将我钉在原地。那双眼睛仿佛在无情地嘲笑我:徐子方,你忘不掉对他的感情,你也放不下当年那些恩怨。我握紧拳头,指甲嵌进rou里,一阵钻心的疼。然而面对一干小辈好奇的目光,他却只笑笑:“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随后便不再说话了。那一群小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游茂炳边将怀中掏出的一块烤牛rou嚼的脆响,随口问道:“东越王,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旁边一个小卒悄悄地用手肘拐了拐他,他却一脸无辜:“龟孙儿,你打老子干嘛!”望见他那副草包样儿,我被萧落激起的一口气忽然消了大半,心中也舒坦了些,不再避讳什么:“一个故人罢了……”他将牛rou撕下一块塞给我,拍拍我的肩膀作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心上人对吧,东越王,我懂~”我笑着说:“你懂个屁!”随即回味了下他那句话,点点头:“对,心上人!”这回轮到萧落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