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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不如说是逼。无论是我还是帕什都相当了解卢西恩,也因此非常清楚——没有卢西恩可以说的话。他太温柔了。以致他不可能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于众目睽睽中向我示爱——那样的话,将会有数之不尽的流言蜚语纠缠上我。他不能忍受我受到伤害,不能忍受别人骂我、把他解除婚约的错全部归咎于我的身上。帕什也深谙卢西恩的脾性。一次的得利不能让他鸣金收兵,反而展开了二次发难。“也对,您现在大概没有立场说任何话。”“……”对个屁!你没看到卢西恩的手都攥成拳头了吗?你看不出来他开始生气了吗?一旦他真的不高兴了,你升职的事情肯定要黄!我哀叹一声,觉得自己不出手不行了。卢西恩确实温柔不假。可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不仅是为了给卢西恩找台阶下,也更是为了救救帕什那个蠢货的团长之位。我笑着开口了。“骑士阁下,即使是因为我欺负了罗莎琳德,可您这样拿我开玩笑的话,也实在太过分了。”我还转了个弯提醒他再口无遮拦的话,升职的事情可能不保了,“未来的团长大人可不会像您现在这样。”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凭空捏造的台阶。可只要帕什应了,那这件事便会告一段落了。来吧来吧!在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糕以前,让我们痛痛快快地为它画上句号吧!帕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的神情恍然在说:比起句号我更喜欢逗号,不、不对,感叹号也许更好。我才刚解读完他的表情,便只见他起了身,来到了我的跟前。吓得我反射兴地也跟着弹起了身。可我站了起来,帕什却半膝跪下了。他无比精准地抓住了我意识到不对所以想收起来的手,一阵拉锯无果后,他成功把我的手拽到了他的嘴边——我觉得很像有一只手捏着鸡腿骨,把鸡腿rou送到嘴边的既视感。他在我的手背落下一吻。惊起了一堆哇哦的惊叹声,无数火辣辣的目光打在了我们二人的身上。在这芒刺在背的时候,他向我许下了一生的承诺。“请不要怀疑我的真心。”“以骑士的名誉起誓,我不止钟情于你,并且——还想要迎娶你。”我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震住了。不能怪我的心脏脆弱,全怪他这一顿cao作太猛了,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我不是没有经历过被求婚的场景。可唯独此次,全然不同。因为帕什是一名骑士。而骑士,遵从「忠诚」的精神。不仅仅是对帝国、对人民的忠诚,更包括了对爱情、对伴侣。将「忠诚」二字贯彻终身的他们,只会拥有一任妻子。因此,唯有当足够确定自己深爱着那位女士时,被冠以骑士头衔的男人,才会郑重地向她求婚。这是一生唯有一次只向一人的承诺。一旦选定,至死不改。我觉得我完了。大概是个人都知道我和这位——神圣骑士团的副官大人,暗地里有一腿了。想到这里,我抖了抖。不敢看其他人,尤其是卢西恩。死命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差点脱臼后,我放弃了挣扎,只好假装自己不懂骑士求婚的严重性,若无其事地笑言:“您严重了。我只是区区一介伯爵遗孀,怎么能担得上您的看中。”休息了一小会后,我又开始死命地把自己的手往回拽,“等回到帝都之后,我再向您介绍一些其他的贵族小姐,您便知道我不过如此了。”手手手!快松开我!!虽然我确实很想吃你烤的兔子rou,但我没让你把我放在火上炙烤啊啊啊啊!大概是我心中的惨叫声太过惨烈,以致至高无上的神被吵得不耐烦了,终于决定救一救我。一直沉默不言的卢西恩无法坐视不理了。他抓住了帕什的手腕,帮着把我的手从帕什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求婚被横插一脚,帕什看起来倒也没有多生气,他好整以暇地站直了身,和卢西恩平视,啼笑皆非。“请问您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此话一出,我和帕什都愣住了。——卢西恩的回答太过强势了。这不该是会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若说是乌卡兰,还比较可能。怔怔地看着卢西恩,我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了。不,是他变了,尽管只有一点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我一时无法评价这种改变的好坏。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改变——很危险。我马上想终止发生在卢西恩身上的变化,可在我思忖之时,帕什已经比我抢先一步地开口了。“是有必要的。”他同样没有示弱,“毕竟我现在在跟我的心上人求婚。”往日温和的神色完完全全在卢西恩的脸上消失了。他像是另一个人。我心中的不安预感愈发强烈。“她不会嫁给你。”卢西恩道。“也不会是你。”帕什笑着回击。他的回击不止这一句。“希拉阁下,”他恭敬地称呼了对方,之后的话语却形如诅咒,“和伯爵夫人分手将会成为你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你本来可以娶她,但因为软弱而顺应了家族的安排,跟另一位贵族小姐订婚了。即使你现在后悔了,想要挽回,也已经晚了。在你选择放开的那个瞬间,便注定了你不可能再重新得到她。”帕什第一次在他人的面前,直呼了我的名字。他说。“露薇尔,会是我的。”当宣言立下,一旁的骑士立刻叫好声不迭——为帕什敢于当众从身为希拉公爵之子的卢西恩的手里抢女人。还伴随清脆的口哨声。“酷毙了——!”“副官大人好样的!”“我就说给您介绍对象都被推拒了,原来您早有喜欢的人了啊。”……我实在记不清那一幕是如何收场的。不。是我实在不愿回想起了。我着实没有料到,往日能让我虚荣心被充分满足的争风吃醋的场景,在加入了一个疯子之后,竟能让我体验到了火葬场的要命滋味。所以,我唯一能,不,是愿意记得的,只有帕什嫌命长的嚣张姿态,卢西恩与往常不同的反击和最后的沉默。我觉得返回帝都之后,因为帕什的搅混水,还会有更多的风云等待着我。但眼下,我得先把现在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