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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田子晟梦见一个笑容妖冶、英俊夺目的男人,在他耳畔絮絮低语。那人自称是麦克斯韦妖精,负责将能量从冷物体向热物体移动。“我可以让你热得像要爆发的维苏威火山,这儿,还有这儿……都是guntangguntang的。”他轻笑着对田子晟说,柔软的嘴唇快要触碰到他的耳垂。从战栗中惊醒,田子晟喘息着坐起身来,不用开灯,他也感觉得到,内裤已经脏了。起身,去卫生间草草把自己冲了一遍,田子晟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却再难睡着。他仍旧记得梦里的那张脸。……结果第二天下班,他又跑去了独眼杰克。田子晟也知道这么做不好,就算苏誉是这夜总会的酒童,按照他这十几年的教养,也不该与之有丝毫的结交,他还年轻,不满二十岁,对方比他大那么多——更何况,苏誉还是这儿的老板。但田子晟管不住自己的腿,他甚至暗自庆幸,苏誉是开夜总会的而不是在大学教书,至少他现在可以天天见到苏誉,还不用耽误上班……却不知等来年开学,结束实习,他又能找到什么借口跑过来。他每天晚上都能看见苏誉,运气好的话,可以看见他和人坐在大厅沙发上,谈笑风生一两个钟头。田子晟从没尝试着走过去和苏誉攀谈,他根本不知道该和苏誉说些什么。他只是独自坐在吧台前,一面喝着苏打水,一面遥遥望着那个身处欢乐人群里的男人。因为田子晟每天“准点报到”,久而久之,夜总会的人也对这个年轻的小孩子有了印象:他从不找伴儿,每天只是坐在吧台不停的喝水,不过如果你过去找他要一杯酒,他也会慷慨解囊,前提是,你得告诉他一些关于苏誉的事情。“我们经理念过大学?不可能吧!”一个酒童用看外星人的诧异目光看着田子晟,大概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问题。“他念过,一定念过的。”田子晟坚持道,“你知道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那酒童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吧,告诉你,他就是从这儿毕业的,咦?你不知道么?著名的‘红灯区大学’——傻瓜,真念了大学的,还来干这个?”田子晟也笑起来,他如今,早已不像第一天那么腼腆。但笑完了,他仍旧轻声坚持:“他肯定念过大学,而且他是学物理的……我知道。”就连布丁都劝他,不要傻兮兮的成天坐在吧台喝白水,“睁开眼睛看看,这儿遍地都是漂亮的男孩子,满柜都是可口的美酒,你偏偏一个人坐这儿喝水——喂,你是来修行的么?你想把我们夜总会当成菩提伽耶?”布丁,就是田子晟第一次来的时候,遇上的那个年轻男人,他叫金钺,布丁是外号。“我们经理嫌我这名字杀气重,说,客人听了会害怕。”布丁耸耸肩,“我敢担保,十个客人里,有八个不认识这个钺字。”布丁之所以外号叫布丁,是因为他肤色白皙光滑,吹弹可破,也有说,是因为他身上某些地方特别嫩滑,特别甜……布丁是独眼杰克的顶梁柱之一,如果苏誉不在夜总会里,布丁就有照管全场的任务。因为他在这儿呆了好几年,有足够的年龄,足够的阅历,也有足够的能力。“所以那晚你一来就问我们经理,这让我不得不起疑心。”布丁说,“一般人都是来找伴儿的,直接冲着我们经理来的很少,那种人,多半是寻仇。”田子晟吓了一跳!“我可不是来寻仇的!”他赶紧摆手,“我甚至都不知道苏誉是你们的经理!”布丁笑起来,露出细如猫齿的白牙:“知道啦!连喝酒都怕被爸妈骂的人,能寻什么仇?”田子晟被他说得有些窘,他勉强笑道:“为什么会有人找你们经理寻仇?”布丁淡然道:“因为他是独眼杰克的老板——能在这种风月场站稳脚跟、屹立多年的人,双手会洁净得像雪莲花么?”田子晟听他这么说,一时怔住。布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莞尔一笑:“我早说了,你不适合这儿,子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田子晟被他这么说,颇有些不服气,他故意道:“可我在这儿坐了快一个月了,也没有任何人赶我走啊!”布丁微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些怅然。然后他低声说:“别再往前走了。”田子晟呆了呆,他仓促地转过头去,盯着杯子里的苏打水。“那不是什么幸福的目标,对你而言,恰恰相反。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陡然听见布丁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这种话,田子晟吃了一惊!他抬头茫然望着布丁:“恰恰相反?你的意思是……”布丁望着他,眼中满是惆怅和犹豫,他思忖半晌,还是道:“我们经理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的过去很复杂。子晟,我只能把话说到这一步……”田子晟却笑起来:“托付终身?瞧你,把话都说到哪儿去了?难道我是姑娘家么?”布丁还欲解释,正这时,有人轻巧地跳上旁边的圆凳,笑嘻嘻凑过来:“在聊什么?”田子晟抬头一瞧,那也是独眼杰克里的一个酒童,他见过,有好几次和布丁勾肩搭背的从里面出来。布丁一笑:“我和田先生在讨论经理的学历——豆腐,你知道咱们经理是哪个大学毕业的?”那个绰号叫豆腐的青年把眉毛一扬:“咦?不是加州理工么?”田子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豆腐和布丁看他这样,不禁哈哈大笑!“瞧你吓得!”豆腐忍笑道,“骗你的啦!不过呢,虽不是加州理工,我听说也差不了多远。高分子物理这玩意儿,田先生您懂么?”田子晟叹了口气:“不懂。我念的金融。”豆腐点头:“那我就放心了。”田子晟好奇:“为什么放心?”“那说明你和我们经理肯定谈不到一处去。”豆腐笑眯眯道,“这么一来,我不就有希望了?”田子晟只觉脸上发烫,他支吾着不知该怎么接。布丁看他这稚嫩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但还是戳了一下豆腐的肩膀:“少开玩笑,人家还小呢。”豆腐却一点都不介意,仍旧笑盈盈的:“没关系,经理不是常说么?不要吝啬自己的热情,在独眼杰克里,任何一点温柔都不会被浪费。”布丁斜睨着他,脸上似笑非笑:“豆腐,你果然是经理的第一心腹,对咱们经理还真是言听计从……”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从楼梯口那儿传来嘈杂的声音,三个人都不由望过去。原来是一伙人站在那儿,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丝绒衬衣的青年,头发造型吹得十分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