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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道,“他们都说,那批衬衣是izod的,那个总监是捡了个大便宜——哇!一百件一模一样的衬衣,我得穿一辈子!就算给我阿玛尼我也不干啊!”酒童们全都笑得东倒西歪!相处得久了,酒童们也注意到了顾海生和苏誉的不同,并且他们发现,顾海生开始谨慎地调整起苏誉留下的旧格局。比如,他不再固定于原有的供货商,几轮谈判之后,顾海生果断更换了合作者。他还换了厨师,因为顾海生发现,厨师的手艺和客人们夜宵的口味不一致,导致客人叫夜宵的频率比老冯在的时候急剧下降,于是他干脆解聘了那个厨师,自己找来了一个新的。值得一提的是,新厨师是铁连城的得意弟子。因此这样的厨子,也只有顾海生请得动。他还重新装修了酒童们的休息室,又给守夜的酒童买了新的卧具。其实休息室早就该装修,墙皮都脱落了,但苏誉太懒,总是拖总是拖,酒童们也懒,都嫌麻烦,于是两方就共同把这件事拖得遥遥无期。顾海生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说要装修,第二天就拿出了方案,第三天施工队就到了。另外像洗澡间热水时常失灵,卫生间窗子裂了条很大的缝,厨房冰箱因为太旧甚至还得手动除霜……这之类的小毛病,顾海生也一并在24小时之内给解决了。以至于酒童们不由感慨,相比起顾海生,苏誉是个多么懒惰、多么得过且过的老板啊!包括审美观,俩人都截然不同,店里的落地窗帘是当初开业时,苏誉千挑万选买来的,他说窗帘上细细的玉色叶片有一种雅致的美。但是顾海生却说雅致个屁,旧窗帘又霉又丑该扔进垃圾堆,于是他干脆把它们全部撤下来,统一换上了深紫色缠金线的落地天鹅绒,店里顿时有了一种纸醉金迷的奢靡氛围,以至于后来苏誉有一次回到店里,当场被新窗帘气得哇哇大叫。这些都是外部设施,除此之外,在对待酒童们的态度上,俩人也有不同平心而论,苏誉是个相当称职的老板,对酒童们公正,也不吝啬。但有一点,他和酒童们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哪怕在一起说笑,苏誉也会让酒童们时刻感觉到,他是老板,自己是员工。这里面的原因不言而喻。然而他们在顾海生身上,却很难捕捉到这种“我是老板”的味道,或许对顾海生而言,他实在不需要再刻意加深这个事实了。双方足够熟悉之后,顾海生开始给他们每一个人建立档案,对酒童的发展方向提出规划。比如岳龄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瑞士进修酒店管理,但他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这个必要,在和顾海生讨论之后,岳龄就定了出国进修的主意。再比如,阿栗在声乐方面很出色,每次给客人唱歌的时候总能引起轰动,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发展,也碰不到能给他建议的人。顾海生将阿栗推荐给了一个著名的古典式室内合唱团,阿栗很快就在那儿找到了归属感,过几年他离开夜店,就将留在合唱团里。甚至就连“很会讲有色笑话”这种令人侧目的天赋,顾海生都不会觉得无聊,更不轻视。酒童们擅长什么,短板在哪里,今后如何扬长避短,搞清楚这些,恰恰是他这个经理的职责所在。其实以前苏誉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这两年他私事缠身,日子过得焦头烂额,所以也没空去管酒童的培养。顾海生的这些新举措颇得人心,以至于苏誉得知之后,不无嫉妒地说,酒童们喜新厌旧,有了新经理,就把他这个旧经理给抛到脑后去了。小寇听了慌忙说:“不是的呀!经理,我们没有喜新厌旧,你和顾先生是不同的!”“怎么个不同法?”小寇想了半天:“经理你是经理,顾先生其实……更像是班主任。”说得苏誉大笑。小寇又问:“经理,你真的不回来了么?其实大家都挺想你的。”苏誉在那边无可奈何道:“卖都卖了,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你想让我在顾海生手底下打工?就他那臭德行,说不定成天挑我的刺儿!”小寇笑起来,然而过了一会儿,他有点谨慎地说:“经理,豆腐回来了。”苏誉在那边愣了两秒,之后,淡淡地说:“回来就回来呗。店子如今是顾海生的,再不让他回来,反而显得不近人情。”关于豆腐回店里的事,顾海生并没有擅作主张,他首先把泉子小寇和岳龄找了来,和他们说,豆腐有回店里的意愿。“他先前对店里做的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顾海生说,“虽然我个人很想替他辩解,但小墨终究是做了非常糟糕的事情,不管怎么辩解,我都不能罔顾黑白。所以这次,我想问问你们几个的意见。如果你们都不同意他回来,那我就不让他回来了。”泉子他们互相看看,都没吱声。顾海生看出他们有顾虑,于是和颜悦色道:“我不会逼你们接纳他,就算眼下强迫你们同意,等他回来了,你们心里也照样会膈应,那反倒不好。所以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意见,我和小墨都会尊重的。”半晌,小寇才小声说:“我是没啥意见,就看大家怎么想……”岳龄看看泉子:“你觉得呢?”泉子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把豆腐拦在店外头,既然他想回来,就让他回来吧。”既然那两个人都表态了,岳龄也就没什么异议了。顾海生点点头:“那好,我去和他说。”☆、第197章那晚顾海生从店里回来,虽然疲倦,却显得很高兴。豆腐没睡,还在客厅等着他,一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他抱了一会儿顾海生,然后看看他:“怎么这么高兴?”顾海生故意道:“有么?”豆腐点点头:“有。不过你最近好像心情一直不错。每天都兴高采烈的。”他说完,也笑起来:“弄得我都嫉妒了。”这时老倪端着一碗冰糖雪梨过来,把碗放在顾海生面前,因为顾海生这两天有点咳嗽。“哼,管个夜店,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兴。”老头儿颇有些不满。顾海生马上抬头说:“怎么能不高兴呢?守着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孩子,每天看他们有说有笑,当然比守着一群头发都掉光了的五十岁老头更开心!”豆腐笑道:“真奇怪,原先我还以为你是装的呢,结果竟是真的,原来你真的不想在瀛海干,更喜欢在夜店干。”“当然是真的。”顾海生放下汤勺,他很认真地说,“我在瀛海一直是个异类,不说别的,就连讲的笑话他们都听不懂,普通笑话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