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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师尊面子真是太感人。要么就觉得对方太过天真。毕竟除去修为,阅历、经验、对灵气掌握的熟练程度,两人之间显然也是存在巨大差距的。玄荥也是这么认为的。傻师尊情怀那也是在理智容许范围内的,他并不认为才入道两年的徒弟会是灵均的对手。但想到徒弟刚刚熠熠生辉、恍若星河的双眼时,不知为何,心底却像有一个声音说“相信他”一样。他双眼牢牢紧盯台下战局,表情严肃得几次欲言又止的虚净把问话都噎了回去,也静静地看台上圣君霄……这张莫名熟悉的脸庞。灵均不想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也打算给对方的挑衅一个狠狠的教训,是故出手快如闪电,以求一击必中,令对方再无翻身之地。“捆天囚!”无数的藤蔓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似乎要把站在中间的白衣男子给密密实实地捆住。藤蔓的速度对筑基期而言实在是太快了,众人仿佛已经看到白衣青年身陷藤蔓的惨状,结局似乎已经可见,玄荥放在扶手上的五指蓦地收拢成拳。忽然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自上而下射来,仿佛裹挟着惊雷之势,锐无可当。九天十剑诀!九天十地,所向披靡!玄荥一愣,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练的这剑诀。没有注意到身侧虚净面色狠狠一变,险些扶案而起。“啊!”兔起鹘落,转眼之间,场中形式已是急剧变换。灵均到底经验十足,避开要害,只有左肩被划出条长长的伤口。他漫不经心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好,果然是有些本事的。”第49章同床共枕叮——暴雨倾盆般齐齐坠落的冰箭撞上底下一圈火舌吞吐的灵气罩,发出一声脆响,凝成实质的相克灵力一瞬间散发出恐怖的压力。轰——一眨眼的功夫,冰箭撞入火罩内部,众人只觉两者相撞之处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令低修为者齐齐暂时性爆盲,只能听到耳边传来连绵不绝的炸响声,如同雨前滚滚闷雷。高台众人纷纷站起,双眼紧盯战局,难以相信这样的一战仅是筑基期的水平。“啊——”一道人影被甩了出来,形容狼狈。定睛看去,竟是被认为稳cao胜券的灵均,皆是不敢置信。却到底,胜负已分。爆炸中心渐渐稳定下来,白光褪去,烟尘落下,露出巨大凹陷中心站的笔挺的人。他身上衣衫焦糊,浑身血rou模糊,难以想象那曾经俊美绝伦的面容。以剑支地,摇摇欲坠,他却自始至终,长身矗立。可以想见对方为了取胜,如何强行逆着冲击力仿若磐石、不移不动,否则必是像灵均一样,被甩出来却只受一点轻伤。如此执着,如此风骨,令人肃然起敬。却也有人叹惋,如此伤势,恐怕再难恢复,过刚易折啊。高台之上,如一阵风一般飞快闪过一道白影。“师尊,我赢了。”焦糊糊的脸咧开嘴,笑出一口小白牙,然后安心地倒在熟悉的温暖中,没了知觉。玄荥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匆匆对明旭和虚净点了点头,身后传来的赞叹他都听不见,只是抱紧怀里的人往碧波湖畔小屋掠去。轻轻把浑身是伤、没个人样的混蛋放在床上,他执起对方手腕,输入一道细细的神识查探对方情况。经脉炸裂,脏腑破碎。玄荥出乎寻常的冷静,他一直是冷静的,这个时候更是显得尤为冷静。除了刚刚掠下高台时面上一闪而逝的慌乱后,他的脸部表情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冰雪凝就,如同他现在有条不紊的动作一样。先是输入灵力温养保护,接着是内服伤药,再外敷药粉包扎好,然后帮对方炼化药性,引着药物往伤处走。等到做完一切,把人轻柔放平后,他终于开口,“有本事去挑战,你有本事别受伤!”声音明明是古井无波,却无端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血腥恐怖。床上人睫毛一阵乱颤。“有本事受伤,你有本事别装晕!”长长的睫毛抖阿抖,终于在周围的低气压下掀了开来,“师尊。”圣君霄两个被裹成白兔的爪子抓着下巴下柔软的被子,表情和他的爪子一样无辜。“怎么,翅膀硬了?学会骗我了?”等看到对方真的睁开双眼,玄荥才心底一松,坐了下来,状似漫不经心道。“师尊,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骂我!”圣君霄倒豆子一样哒哒哒道。玄荥表情一滞,觉得在自家徒弟木乃伊一样的脸上看到愉快高兴一定是自己太生气的错觉。“怕我骂你?我为什么要骂你?”他继续问道,语气殊无起伏,指节轻敲桌面。笃笃笃,有节奏有规律的钝响就像敲在圣君霄心脏上一样,好像一瞬间与心率共频了,可是他明明是没有心跳的。他喉头有些干涩,“因为弟子受伤了,赢得不好看。”砰——钝响瞬间变作一声巨响,金丝楠木桌四分五裂。站在碎裂的桌边,玄荥怒极反笑,“阿尧怎么会赢得不好看?以筑基修为挑战元婴修士,还胜了,即便把修为压制到一样,也足够一战成名了。”圣君霄:“……”瞥一眼很好地避开床榻惨烈溅开的木渣,他咽了咽口水,立刻改口,“因为弟子受伤,让师尊担心了。弟子知道的。”说着,可怜巴巴地伸手要拽玄荥袖子。“你知道个屁!”见对方动作,玄荥低骂了一句,忙把慌着坐起来的圣君霄一把按了下去,动作很粗暴,落手很轻柔。圣君霄有些不敢置信,原来玄荥也是会说脏话的。他觉得说的有点好听,咧嘴笑了笑,“师尊,弟子不是小孩子了,总是会遇到强劲对手的,师尊不可能保护弟子一辈子。再说弟子是魔族,身体强度本就强于人族,阿尧自己有分寸的。而且师尊担心弟子,弟子也在意师尊颜面啊。”怎么不是小孩子啊?怎么不能保护一辈子啊?就你魔族皮糙rou厚是吧!玄荥心底轻哼一声,怒火奇异地熄了下去,却不搭话。圣君霄歪头想了想,“师尊是生气阿尧不顾自己安危,可是……阿尧也很生气,师尊明明在闭关期间受伤了的,还想着要接下挑战。”玄荥一愣,面上划过一抹不自然,“谁告诉你我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