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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削减,外间又有事,心神难定,便将二人间的差距又拉近了许多。他也不急,脚下走北斗七星步法,两仪剑法一招招使来,拖曳拉扯,将对方鞭势稳稳控住,打的是个水磨工夫。十日醉死毒发虽慢,但二人这般不停催动内力,封屠只觉行止愈发艰难,举手投足如有千斤重,心中发狠,一咬舌尖,内力直冲要xue,竟是个鱼死网破的打算。江上树面色乍变,渐渐不敌于他,虽靠着剑法与步法勉强支撑,也久不了,不过对方情形也不好,只看谁能撑得久些。又百招之后,江上树到底经验弱于对方,被鞭子将长剑勾了,失了兵刃,一步步往后退去。封屠心中终于有了些快意,十成内力凝于掌中,便要一下劈死对方,却忽觉后心一痛,先被人打散了护体真气,其后连绵十数掌,连转身也不及,便毙了命。江上树松了口气,抬眼瞧去,来人竟是个年轻和尚,他难得轻松笑道:“知时你来得正好,救了我一命,只是你这个出家弟子,出手倒狠。”知时乃是他的经年好友,若是不出所料,便是少林下一任主持了。这和尚方才出手杀性极大,此时神色却和缓宽容:“我佛家也有怒目金刚,斩妖除魔,刻不容缓。”江上树只摇头笑:“我与你不是一家的,不懂你那些道理。”他突然一拍脑袋,惊道:“我竟忘了一事!”也不及与知时解释,扭头便往地牢奔去。知时叹了一声,深觉这个好友难改风风火火的模样,在魔窟呆了十日,一点也没将他性子磨平些。封屠死了,封诺可该如何是好?江上树一面去寻封诺,一面在心中想着,可转念又想,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他难道还解决不了?封诺一直呆愣着站在远处,双目茫然,不知在想着什么,身边的奴仆散得一个都不见了。江上树见她如此模样,只觉得心中发疼,又想封屠死于知时手里,若是她来日得知,怕是二人间会生隙,立时上前去,一把拥了对方,柔声道:“莫怕,你与我一同走吧。”封诺却推开他:“我爹呢?”江上树只得道:“我……杀了他……你恨我吗?”封诺眉头紧蹙:“我不知道……我以前也想过杀了他,到底下不了手。有时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有时又想他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我不知该不该恨你。”江上树吻了吻她额头:“日后我会陪你。”封诺神色忽变,似下了什么决心,伸手去解自己衣衫。这番动作直将江上树吓得变了脸色,他虽心慕对方,却也没想过进展如此快,况且对方年纪太小,前没胸后没屁股的,没什么好看的,忙将她衣衫合上,急道:“胡闹!”他一贯嬉皮笑脸,这般端正神色还是首次,封诺却不管不顾,伸手哗啦撕了自己衣襟。江上树本想再呵斥几句,不想目光触及对方胸膛,愣住了:“……这胸也太平了吧。”封诺抬头看他,颇有破釜沉舟之势:“我并非女子。我娘怕我爹害我,才让我做的女子打扮。”江上树还未缓过神来:“……男……男的……”封诺袖子在脸上抹了抹,却见原本明雪般的肌肤虽仍白`皙,到底粗糙了一些,柔和的五官也硬质了许多,黛眉更是变作了剑眉。如此一来,哪还是个冰雪之姿的美貌少女,分明是个俊爽的少年郎。封诺死死扣住对方的手:“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变作何种模样,那誓言都算数的!”江上树头皮发麻,口中只道:“不算……不算,我以为你是女子的……”封诺恨极:“男女当真如此重要?”江上树正色:“自然重要!”封诺武功不错,此时扣住对方手,江上树一时竟还脱不得身,只能听着对方问道:“那你便是想违诺了?”江上树心中情绪复杂,开口道:“我回去后便出家。”封诺反应也快:“我娶你!”江上树终于一把甩开他手:“你我根本不可能!”桃花不折【3】4、封诺作女子打扮的时候,性情温驯,此时不知是脱了封屠束缚,或是其它原由,气势咄咄逼人:“只因我是男子?”江上树心想,这根本就是笔烂账,要如何清算法,口中含糊道:“我先前喜欢的是个女子,玉骨冰魂,清姿凝素,她姿容似雪,却心肠温柔。你分明是男儿身,还如此逼我……这叫我、叫我……”他一时哑了口,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封诺冷笑:“说来说去,你看上的不过是我一张皮囊。”江上树剑眉微蹙:“我……我看上的不仅是你容貌,还有性情,况且,此番也是你欺我在先。”封诺被他一句话堵住,咬牙不知如何答话。他之前的确担心因为此事而使对方生怨,怎想得对方发誓时候模样真诚得无话说,将他骗了过去,此时揭穿,才落得这下场。他心中郁气难消,直想将面前人一口口吞吃入腹,方能解恨。许是他神情太过阴冷,江上树被他瞧得后心发寒,恍惚觉得面前人方才的神情竟与封屠有七八分相似,又想到这二人本就是父子,相像点其实也正常。一旦将封诺与封屠联系在一起,他更是冷汗不住往外冒,只觉先时面对封屠都未有这般可怖。封诺却忽然垂了头,默然不语,唯见双肩微微耸动。江上树实不知自己心里对这少年到底是何种感情,可此时见他独自抽泣亦是怜惜无比,伸手搂了对方肩膀,勉力放柔了声音:“莫要哭了。”“江上树!”封诺忽然抬头,眼中泪水滚滚,恨声唤了他一声,然后突然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膛上。那一声“江上树”与其说是一腔恨意,倒不如说是怨气更多,江上树有愧于心,对这少年更温柔几分:“你年岁还小,这桩错事便忘了吧……”“错事……忘了……”封诺嘴中将这两个词又念叨了两遍,江上树搭在他肩上的手有些发僵,颇有些无措。封诺似没察觉他这番变化,忽道:“如今你不要我了,我该往哪去?”他抬头看向江上树,面色苍白,江上树心中一软,想到面前的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罢了。“你与我回太元宗吧。”他道。这打算虽的确是为了对方着想,但也有其余考量,比如说,等到来日,封诺拜入他掌门师兄门下,他们便有了个师叔侄的名分,如此一来,原本的旧事便可完全撇清了,真是一举两得。他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极殷切地望着封诺,只盼他答应。封诺果然不负他所望,点了头。江上树大喜,牵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