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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事先精心策划、集体行动的味道。如果是平常人这时候会打电话报警,但是杨九没有傻到为一点小事惊动警察的地步,当然身为港岛公民有困难找警察是对的,但是经常去麻烦警察先生那就不好了,万一警察先生顺便也把你的名字往通缉名单上挂一挂呢?杨九点起一支烟,慢慢的走回酒店前。出乎意料的是苹嘉没有等在那里,周围的人群匆匆而过,仿佛二十分钟前的车祸完全是一场错觉。那样小的一件事,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就仿佛一个简单的小插曲或河流中一小滴溅起的水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Sorry,thepersonyouhavecalledisnotavaible,pleasetryagainter……”杨九合上手机。二十分钟,一个刚刚还在这里的女孩子,凭空就不见了。她去了哪里?她说了酒店门口等,这么短短一个时间段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到底……出了什么意外?医院的手术室门口,急救灯已经闪烁起红光。病床在走廊上急速驶过,随即急救室的大门就关上了。一个小伙子在走廊上焦急的等待,突然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号码,立刻接起来:“喂?队长?”电话那边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个姑娘人呢,已经被送去急救室了?”“是,在做手术。队长我觉得这样对付一个年轻女孩子不好,人家又没有怎么样,也从来没有惹过罗家……”队长淡淡的打断了:“少爷说,要她死。”“什么?”“少爷说,要她在病房里因为医疗事故死去。”队长的声音在信号纷杂的噪音中渐渐的有点模糊不清,“……这件事是绝密,不能给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九少……”_苹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她想坐起来,但是完全使不上力。她勉强转过头,只见手背上插着针头,血袋里的血浆正一点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身体里。她的左脚被高高的吊起来,其他地方是不是完整,她一点也看不见。刚想艰难的开口说话时,边上响起一个难掩兴奋的声音:“小姐,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一张年轻男孩的脸跃入眼帘,苹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问:“你……是……”“我就是那天送你来医院的,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肇事司机。手术费我已经垫付了,还有其他事也不需要你cao心,你啊现在主要就是把伤养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我已经报了警,但是你身上没有其他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所以警察也一直在等你醒来……”苹嘉苍白的脸上慢慢浮起一点微笑:“谢谢你。”小伙子的脸竟然红了,紧张的抓起边上的水瓶:“我、我去给你打水!”说着就拔腿仓皇掉头就跑。到门口还忍不住回过头,局促的问:“你、你想吃什么吗?想喝点什么?要什么你尽管说!”苹嘉微笑着摇摇头。动作很轻微,但是小伙子明显更紧张了,他几乎是逃跑一般窜了出去。好可爱……苹嘉望着小伙子离去的背影,微微笑着这么想着。她似乎并不是那么想见到朋友甚至是杨九,醒来之后的陌生和恐惧感都被这个冒冒失失的年轻男孩冲淡了,她甚至可以安然的躺在床上,盘算着等小伙子回来,一定要让他给自己削个苹果。突然门又开了,苹嘉以为是他打水回来,谁知道刚停顿一秒钟,紧接着杨九的声音响起来:“苹嘉?你还好吧?”杨九关上门,大步走过来。他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竟然完全没有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流氓风度,显得十分清整而严肃。她走路时发出有节奏的稳当的声响,脸上的神情显出一点点恰到好处的焦急。苹嘉笑起来,作势要坐起身,随即被杨九按下去了:“快躺下,医生说你左腿骨折,要躺一段时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回去找了一些朋友。”杨九向后伸出手,给她介绍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这是罗骏,罗家的二少爷,这次为了找到你费了不少力气。”那个罗骏看上去还很年轻,但是长得很高,穿着一看就知道手工精良的西装,彬彬有礼又带着一点冷峻的疏离。苹嘉有刹那间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友好,然而那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罗骏很快就笑了起来:“周小姐,闻名已久了。我是罗骏。”苹嘉看了看杨九,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客气,我对二少才是久仰了呢!”“哪里哪里,我早就听说过周小姐你的名声了。”哪有一个社会的知名人士、上流社会的大少爷对她这样一个女孩子说“闻名已久”了的?就算是客套话,也没必要用这种奇怪的口气加重去重复它。苹嘉敏感的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她望向杨九,杨九的粗神经根本就什么都没感觉到,也许哪怕用棍子去捅他的神经他都会以为是有人用羽毛在挠他的痒痒。苹嘉只好对罗骏礼貌的笑了笑:“二少说笑了。”“我没有说笑。”罗骏淡淡的说,“周小姐尽管在这里养伤不必担心,我已经在追查肇事司机了。还有当时抢你包的人,我觉得这件事是有预谋的,我已经在让人着手调查了,很快就会找到凶手的。”“那真是……真是麻烦二少了。”杨九说:“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昨天突然有点急事在身上,罗骏说他处理不好,所以我一时有点抽不开身。不过你也别急,要是真有人想对你不利,罗骏一定能保证你安全的。”苹嘉又看了罗骏一眼。这个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的年轻人长得十分英俊,但是在那眉眼中又有些阴霾的影子。他的颧骨有些高,眉毛过于硬挺了,反而显出一些性格偏执、激烈、难以相处的感觉来。不知道为什么苹嘉突然有点莫名的心悸,这种对于危险的预感来得是如此突然,以至于让她非常不安。“杨九……”杨九正打算出去打电话,闻言转过头来:“怎么?”苹嘉看着他。这个男人可以信任,但是他不敏感,他们两个没有爱人之间息息相关的感受和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她笑了笑:“没什么,你忙吧。”杨九和罗骏走出病房的大门,这边门才刚刚关上,那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少爷?九少?……你们怎么会……”杨九茫然的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