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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空调温度再高都无法消除的冷。贺知书窝在被子里,团的很紧,竟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半夜突然惊醒,卧室大灯还明晃晃的照着,黑夜浓重的化不开。贺知书看表,他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但睡不着了,清醒的滋味更难熬。他实在是忍不住,很想听听蒋文旭的声音。法国现在大概下午五点多,应该不会打扰他的吧…贺知书垂着眼睫很耐心的用手指一个个数字把蒋文旭的号码摁出来,通讯录里不是没有他,但这样似乎来的更用心隆重些。这是贺知书的习惯。电话很快响了几声之后有人接通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似乎有几分温柔在:“你还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呢?”贺知书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他和蒋文旭最开始电话是很勤的,但是没钱交话费,那时候贺知书觉得最开心又最小心的事就是用自己公司的电话跟蒋文旭无关痛痒的聊两句,尽管两人夜夜都能见,但也总觉得白天太长。后来却变了,总觉得没什么好说,又偏偏无来由的赌着气,既然你不愿意理我我也不去凑合。直到变成现在这样——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也没个电话来问候都是很正常的。“想你了。”贺知书收敛了情绪,几秒的时间里思维竟有了几年的跨度,一时间竟就这样脱口而出。蒋文旭也是一愣,他很久…都没有听贺知书说这样的话了,而且,他似乎听出贺知书短短三个字里声线就勾勒出的一丝哽咽。似乎是真实,但也像错觉。“我也想你了,这两天总忙,闲下来又怕打扰你休息。一直忍着没打电话给你,我尽量快一些,早点回来陪你。”蒋文旭的声音温软了两分,心里有很大的波澜。贺知书不笨的,借口说的再好听也只是为了掩饰不想上心的事实。蒋文旭连一条短信都没自己发过。那男人远在法国,身边带着年轻喜欢的男孩子,浪漫的国家可心的人,乐不思蜀多么正常。只是自己,大半夜又上赶着自虐。贺知书抿唇,在嗓子里嗯了一声。他还没想好说什么,但隐隐约约就听话筒那边传来很模糊的声音:“蒋哥…你那电话怎么还打不完啊,菜都要凉了…”撒娇的调子,清清亮亮的男孩子的声线,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贺知书的脸色苍白下来,他想,蒋文旭宠那孩子宠的应该是很厉害的吧。当年自己都不曾试过去打扰蒋文旭的电话。蒋文旭那边突然安静下来,半点杂音都没有了。贺知书努力的平稳了声线,他仍是不舍蒋文旭为难:“北京这两天降温,冷的厉害。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给你炖萝卜排骨汤。“乖,最爱你了。”贺知书笑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了好了,你去忙吧!我困了。”蒋文旭道晚安,声音很温柔。贺知书一夜未眠,心又生生被钝刀子挖去一片。后半夜的时候贺知书满屋子的转,却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最后终于累的坐在冰凉的客厅地板上捧着一本诗集发呆。贺知书咬着唇,瘦削的肩颤的厉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直到后来书页都被打湿,贺知书才缓过神。凌晨贺知书才睡着,凶猛的烧起来,整个人都是混沌的。报应来了。贺知书露出了些解脱的笑意,气走了父母,放弃了本心,失去了所有,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手机铃声响起来,贺知书反应了好久才伸手去接:“蒋文旭…有点难受…”“你能不能别不要我啊…”“我也没有惹过你生气啊的…”“你怎么能骗我呢?”贺知书烧的眼尾通红,情绪一旦积压的久了真的很难止住了。”“贺知书!怎么了?你家在哪儿?我马上过来!”原来是医生啊…贺知书昏沉着,潜意识里还是信任艾子瑜的,断断续续还是说了确切地址,然后才又睡了过去。艾子瑜直接拎了个开锁的过去,开了贺知书家门进去的时候贺知书都没醒。艾子瑜看着那个本就瘦削的人因为怕冷蜷的更小,苍白的脸上还挂些泪痕,眉头皱的死紧。艾子瑜凑过去才发现自己打给贺知书的电话竟还未挂断。他弯腰打横把人抱起来,轻的太厉害。那人一侧脸颊乖巧的贴在自己胸膛上,温度很高,热的他那颗心都化了。真的喜欢上了。艾子瑜确认无疑。第二十三章贺知书醒的时候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才退烧,脑子还不大清明,身子虚软疲乏。贺知书坐起来揉了揉太阳xue,他好像想起来些模模糊糊的零碎片段,大概又麻烦了医生。贺知书抬眼看了看四周,卧室的装修风格是黑白灰的极简极具现代感的冷色调,阳台旁一整面玻璃内镶墙里摆满了各种跑车和越野车的模型。原来医生还是个收集癖。贺知书笑笑,才想下床就看见了卧室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这门开的太奇怪,贺知书就好奇的屏住呼吸看。那门刚开始就拉个小缝,艾子瑜特别小心的慢慢的轻轻的拉,都没看到已经坐起来的贺知书。贺知书也不知道这医生在他自己家,怎么弄的和做贼一样?下一秒门缝里硬生生钻进来一个金黄金黄的大狗头,艾子瑜终于忍不住了,压低了嗓子咬牙切齿:“二狗,滚边儿切!去去去,你丫咋那么好奇呢!我都这么躲你了你还过来!”贺知书噗嗤笑出声,那大狗身子还挺灵活,脑袋刚进来身子就嗖的扑进来。一条顶漂亮的金毛狗子。艾子瑜手里还端着碗粥,看到贺知书醒了,欲哭无泪的站着:“它不咬人,就是个儿大了点…你别害怕。”那狗都冲到贺知书面前了,一人一狗傻乎乎的对着眼,金毛狗的尾巴摇成了一朵花。贺知书摸摸狗头,冲艾子瑜笑:“我不怕狗,很喜欢小动物。”贺知书侧坐在床边,金毛的大爪子摁在他雪白的脚背上。艾子瑜神情柔软温和下来,冲贺知书走过来把碗递过去:“熬了一上午的小米粥,将就吃一点,味道还可以。”“天天总这样麻烦您…”艾子瑜坐在贺知书旁边,二狗摊成一条狗皮毯子给艾子瑜踩。艾子瑜的瞳孔和金毛犬的瞳孔颜色很像,温柔忠诚的土褐色,他看着贺知书,摇头:“有和朋友这么见外的吗?还是你都不把我当朋友的?”“怎么会,”贺知书忙摇头,垂着长眼睫,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麻烦谁总归都是不好的…但我很高兴啊,太久都没交过新朋友了。”艾子瑜噙着满意的笑意,催贺知书吃过饭又吃了药:“从我这儿多住几天吧。”贺知书愣了愣,而后笑着打趣道:“还是算了吧,私人医生,听起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