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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宁夫人下葬后便没回过侯府,如今平南侯府上下荣耀依仗贺骁戈军功,从前对他不客气,是因为府中有宁夫人牵制不怕他不妥协,可如今宁夫人已逝,平南侯府已经失去了一切能够牵制贺骁戈的事物。帖子最终还是被收了下来,贺骁戈要做的不仅仅是与平南侯府拉开距离那么简单,所以在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还不能撕破脸。更何况顾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稍稍整顿衣装,二人出门前去侯府,一炷香后马车缓缓停下,下马车被小厮引着去了花园,已经有许多人站在那边,见贺骁戈进来,平南侯稍稍皱眉:“怎么这么晚,还带了外人来。”外人二字让贺骁戈忍不住皱眉,秦氏见状,急忙打圆场:“欢喜日子说这些作甚,骁戈同顾公子向来亲厚,同游也在情理之中。”平南侯哼一声没说话,贺骁骋在听到亲厚二字时,眼眸中鄙夷一闪而过。顾南表面笑得温柔,心里不断重复,这个傻逼。之后闲聊几句,十几人浩浩荡荡除了侯府,四辆马车行驶至京外苍山,众人下去,秦氏环绕四周一圈,微笑开口:“青山雅致,是好地方,骁戈一定喜欢。”贺骁戈没反驳,因为顾南喜欢。气氛难得还算和缓,一干人沿着山间小路走,偶尔歇息看看四周景色,一上午过去到达山顶,山顶有寺庙,庄严恢宏,只是看着便觉得心中浊气清。顾南双手合十躬身,庄重之地,无论如何是应该给予尊重。进入寺庙,青石苍松佛光。庙里方丈年岁已知天命,站在苍松下遥遥一笑上前来:“侯爷。”平南侯单手躬身,与方丈来往几句,之后便有小和尚前来引着他们去了后院,用些斋饭稍作休息,便能在这山中寺庙四处走走,礼佛燃香,如何都好。顾南和贺骁戈一个房间,坐下后没多久平南侯回来,便唤了贺骁戈前去,说是有事商谈。贺骁戈走后,顾南独自待了一会儿觉着无聊,刚刚站起来,听到外面响起扣扣敲门声,之后不等顾南应答,门被缓缓推开,一人进来后将门关上微笑看顾南,是贺骁骋。“顾先生。”贺骁骋关好门,走上前与顾南面对面站着:“许久未见。”这是顾南回京后第二次听到别人对他说好久不见,两次都是他不想见的人。“世子可有事情?”顾南退后一步,淡淡问一句。“自然是有的。”贺骁骋单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顾南几圈。这样的眼神无论是谁面对都会觉着不舒服,顾南皱起眉头,刚想开口,对方却在他开口之前先出了声:“顾先生,不如你跟了我吧。”一句话说是轻挑,眼眸中的肆意和恶意更是藏都藏不住。有这样眼神的人,怎会是认真。“滚出去。”顾南直接开口。对方挑眉,反而上前一步:“玩都被贺骁戈玩过了,跟我有什么不好。”顾南怒极,表情却是愈发冷静:“你再靠近我一步,信不信我下药让你从此不能人道。”无论如何不屑断袖,对顾南医术贺骁骋却是不敢小觑,闻言停下脚步,继续用轻挑目光看顾南。顾南皱眉:“你究竟想做什么。”贺骁骋依旧笑,眼眸中逐渐有光芒升起,硬着其中浑浊颜色,一时间竟十分渗人:“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我突然发现一个可以让我过的充实的事情,至少到如今,这样的感觉只剩下你能给我,只有你,顾先生。”他的眼神太令人难受,疯狂又嗜血,顾南看着他的眼睛,皱眉许久:“宁夫人的事,与你是否有关联?”曾经提及宁夫人死因,贺骁骋那时还十分畏惧。如此再次说起,后者却笑起来,眼眸黑的深沉:“你想知道,我又为什么告诉你呢?”顾南脸色有些难看。见他如此,贺骁骋表情越发愉悦,抬手整了整衣襟,眸光再次在顾南身上一转:“但是我自然不会难为你,想知道答案,可以,这月二十一,平南侯府,你若是前来,我必定亲自告诉你……顾先生,顾南。”最后唤顾南的名字,声音如同砂石磨过,刺耳难听。贺骁骋明显不大对劲。只是具体却来不及由顾南细想,就在贺骁骋话音落下不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之木门被推开,贺骁戈站在门边,见到贺骁骋眉眼一沉,抬脚走至顾南身边看着贺骁骋:“你来做什么?”“只是打下招呼,不必紧张,原本也是要走了。”贺骁骋无所谓笑笑,再次深深看顾南一眼,带着戏谑眸光转身,走至门边时低声笑了笑,推门走了出去。笑声低沉喑哑。透过窗户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贺骁戈和顾南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慎重和疑惑。贺骁骋变化太多,自卑化为偏执,参杂疯狂,这样的人最可怕。☆、第9章.15六月二十一是什么日子。贺骁戈手中的红笺给予了答案。平南候生辰。欢喜时节最热闹,也是最容易滋生事端的时候。心思绕几圈,想想贺骁戈素日行为,顾南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再次抬眸看贺骁戈,后者回望,神情沉稳。“你说,贺骁骋想做什么?”顾南挑眉。话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轻快。看着这样的他,贺骁戈眼眸一软,上前亲昵默默顾南柔软的头发,微笑起来。他很少笑,唇边弧度落入顾南眼眸的一霎那,仿佛春暖花开一般,涟涟不可方物。这样的笑容,当是要守护一辈子的。思及如此,顾南唇角一勾,伸手握住贺骁戈的手将其贴在脸颊,眉眼弯起。平南候寿辰将近,侯府内很快忙碌起来。贺骁戈和顾南暂时搬回了侯府,每日闲散看着四周忙碌,自己清茶淡酒,看着倒十分潇洒。秦氏一开始还遣了人前来试探他们,见他们只是窝在院子里煮酒赋诗,逐渐也没了戒心,只留下几人时刻汇报他们行踪,其他任由他们去。监视到最后也趋于消散,于是也就没人发现,距寿辰还有七日的时候,一个青衣人悄无声息入了侯府,又带着一封书信悄无声息离去。三日后,平南侯府收到消息,早已归乡望闲云不问世事的贺老爷子要前来主持寿辰。贺老爷子是什么人,如今京城年轻一辈大多不知晓,可再往前推二十年,恐怕无人不知他的名头。他做家主的那几十年,是平南候府最荣耀的时候。如今虽归乡,可只要他愿意,平南候府依旧是他的地方。对于贺老爷子,比起亲近,平南候更多的是尊敬与畏惧。是故得知消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