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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绕,一边并线一边问他:“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市区就这么大,我都快转吐了。”黄志雄小心翼翼让那些瓶子都保持着直立状态在脚下站成一排,指指街对面的文具店:“待会儿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前方是个红灯,陈亦度规规矩矩地停好了,前轮压着线,眼神先落到黄志雄脸上,又一点点往下移到那一溜瓶子,叹道:“你放心,要是被抓住了,我肯定先把你供出来——没吃过猪rou也看过猪跑,做燃烧瓶这么熟练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黄志雄下车的时候都没敢用力关门,怕把瓶子震倒了,回来的时候拿着几支最普通不过的圆珠笔,按一下笔尖就冒出来那种,以及一盒图钉,一本拍纸簿。陈亦度趴在方向盘上偏着脑袋往窗外看,没头没尾地问:“真要绑票?我可是守法公民。”守法公民会玩枪?黄志雄默默吐了个槽,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想抓个活口问问,我怎么就非得死在雪里不可。是我的私事,所以当时没想着让你来。”陈亦度拧着眉毛上下前后地看他,口气明显是不信任的:“你以为是拍谍战大片儿呢?”“信不信都随你。”黄志雄喉头上下滚了滚,本想抽一根,又想到万一崩出来个火星子的话,脚下的燃烧瓶足够把这辆车变成大号烤箱的,只能作罢。他抓起纸杯灌了一大口,咖啡早就凉透了,效果倒是和尼古丁差不多,让人精神抖擞,又舌根发苦。快中午了,他们原打算去市中心的餐厅吃顿好的,熬夜之后的胃需要点热汤——哪怕是上头飘着酸奶油的红菜汤也行,然而开到离餐厅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黄志雄望着窗外的瞳孔突然缩小成针尖那么大。那种三人一组互为掩护的行进方式他太熟悉了。很隐蔽,乍一看上去毫不显眼,但长期的训练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条件反射,即使是在行人匆匆的街边也自觉不自觉地走成一个倒三角形。前排两个人一左一右,还有一个稍稍坠在后面点,穿一件到膝盖的长大衣,左边衣襟垂的更厉害些,大概藏着把收起枪托的M1014散弹枪。黄志雄控制住自己想马上就往他们中间丢燃烧瓶的手,闭上眼睛,缓缓深呼吸了两次:不行,不能在这里,交火势必会误伤到很多不相干的人,而且对方还有个人没有出现,他们肯定也有车,很可能就在附近,由最后那个人开着。他好言好语和陈亦度商量:“凑合一顿行不行?现在我不能下车。”陈亦度看了餐厅一眼,不是不失望地加大油门开出了这条街:“怎么,碰上仇家了?”“也算是吧,”黄志雄苦笑一下,“抱歉。”“嗯哼,你要抱歉的地方多了。喝我的酒,坐我的车,还——早知道会搞成这么一团糟我就不该来乌克兰,热乎饭都吃不上。”陈亦度刚开了个头,黄志雄的手就摸到他腿上去。他差点把刹车踩死,脸色不太自然地问:“干嘛?”“我倒觉得乌克兰,嗯,挺好。”黄志雄乐了,在陈亦度翻脸之前知趣地收回手,指向前面排着长队的店面,从兜里掏出几张绿票子,“本地人都排队的地方,肯定好吃,我请你?”那家店卖黑面包和香肠,不好吃,面包是酸的,香肠里全是淀粉,没rou,胜在便宜。两个人就着伏特加大口吞咽下去,默契地没有对口味发表任何意见。下午黄志雄开车出了市区,选好的伏击点在城外四五公里之间。乌克兰基本是平原,想找能隐蔽自己又能把公路涵盖在射程内的地方颇不容易,巧的是城外有座苏联时代的烈士陵园,规模不大,明显近几年无人照应,松树桦树都长得瘦弱密集,风吹过就呜呜作响。按照苏维埃在加盟共和国一向的作风,门面至今也算得上气派,大理石的拱门上挂着青铜花环,最好的一点是,大门口就对着公路,距离还不到五十米。黄志雄在车里看了一眼就定下来要在这里埋伏,陈亦度轻轻咳嗽了一声:“要我做什么?”“谍战大片儿你插不上手,回市区吃顿热乎饭去,等天亮你再回来找我。”黄志雄开了车门,把几个燃烧瓶先拎下来插进雪里放好了,又拉开后排车门拿AK47。陈亦度扑哧一声笑了:“诶,你倒记仇。”“说真的,你帮不上什么,到时候来看看结果就行。”黄志雄肩上斜挂着枪,随随便便拿鞋尖踢着雪,扬起一团团小小的白烟:“我估计他们动手也就是在今晚,夜里市区可能会有点动静,你小心点。”“会有什么动静?”陈亦度看着他,目不转睛地,“我现在知道的够多了,你还会灭我的口吗?”“灭口的话你也当真了?我自己都是那个被灭的,哪还有立场去灭别人。”黄志雄笑笑,把四五个压满的手枪弹匣从衣兜里掏出来,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剩下的都给了陈亦度,“要是我没法送你回基辅的话,你有把枪防身会安全点。”陈亦度转身上车之前留下了六个字:“他妈的,不许死。”但凡有点牵挂就舍不得死了,黄志雄想。第15章运气之神一定很偏爱狗男男黄志雄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视野里,沉默了一两秒,拎着装有子弹的帆布袋走回大理石拱门后头,找了个射界最广的位置趴了下来找了找感觉。枪不行,再加上时间短,他来不及计划得周密完全,其实他也从来不相信有完美的事前计划,没有人能准确预知一切不可控因素,更多的时候不过是看哪一方枪好人多,像今天这种情况……只能赌自己运气比较好了。不过目前看来,好运气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但愿一直是这样。他花去将近两个小时在射击位前方十来步的地方做了五六个简易地雷,材料是子弹和买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越南战争时候的土办法,踩上去埋在土里的图钉就会击发底火,子弹向上射穿人的脚掌和小腿。花去一点心思将雪地恢复原样,黄志雄靠在大理石门柱后头避风,扯高领子,把口鼻都藏在衣服里头,幸亏雪后风还不算大,不然吹上半夜怕是又冻掉半条命。等到化工厂真炸开的时候黄志雄的心里反而静下来,默默戴上了夜视镜。上午他就知道那里一定是首要目标,对方只有四个人,力量不可能太分散,为了原料运输方便化工厂的厂区几乎紧挨着油气管道,几块C4就足够引起混乱sao动的了,还可以一箭双雕把管道也破坏。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他们任务完成放松警惕离开这里的那刻。爆炸过去了十分钟,城区方向已经燃起冲天大火,两辆车一前一后飞速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