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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今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巫毒案的进展。”夏则端见其虽然年纪不大,倒是毫不怯场,便不再客气,直奔主题。“哦?此事,端王殿下很是关心?””事关父皇龙体,本王自然挂心。”夏则端不悦道,”怎么?有什么是本王不能知道的吗?”“端王殿下多虑了。”宋书哲面上含笑,“只是此案尚在收集证据阶段,待有进一步情况了,自会与端王殿下知晓。”“好,那本王就等你的消息。”夏则端见宋书哲口风颇紧也不再紧逼。他忽然像临时想起似的说道:“对了,本王倒是记得,那玩偶身上的布料,与燕贵妃的一件衣服甚为相似。”“微臣多谢殿下提点。”宋书哲一翻摘录,果然,月央宫入春时候曾领到过数匹这种布料。宋书哲手指敲击着桌面,心想,如此一来,就都想通了。不是这作案之人没脑子,而是端王殿下艺高人胆大啊。他定然是有十足的自信,自己这番嫁祸做的滴水不漏,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刑部提醒自己。即使刑部知道燕贵妃遭人嫁祸,却有找不出任何证据。而现有的证据却都指向月央宫,说燕贵妃不是主谋都没人信。燕贵妃是贤王生母,若她有事,贤王必受牵连。贤王与自己的恩师苏槐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想到这里,宋书哲起身决定去一趟苏府。端王既然点明了布料的来源,当然不会傻傻地等着宋书哲上报景帝,他不过是要让这层消息能够适时地传出,且让人以为来源是刑部罢了。如他所愿的,第二天,消息就在宫中传开了。夏彦之也听闻了国祭巫毒案,虽然觉得蹊跷,一时还没有往燕贵妃身上想。结果苏槐将事情的前后和他一说。他顿时明白了,原来,从最初景帝在月央宫忽染急症,到国祭祈福前发现巫毒之术,前后铺垫了十几天,目标从来都不是炎景帝,而是燕贵妃,又或者是燕贵妃这一脉。苏印伸手按在夏彦之的眉心处,将他皱成川字的眉头抹平。自苏槐走后,夏彦之的眉心都没有舒展过。“我听闻月央宫中已是风雨欲来。宋书哲再是拖延一步呈上证据,怕也无力阻挡流言的传播。陛下很快就会知道。”夏彦之叹道:“那你认为,我们现在该主动出击吗?”“现在去宫里面见皇上,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我随你同去”苏印说道,“不过,在那之前,还需等一个人。”“启奏陛下,贤王求见。”“宣。”景帝始终腿脚无力,无法下床。可外头的风言风语不代表他听不到。这个时候贤王求见,景帝也很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参见父皇。”“草民苏印,见过陛下。”“平身吧。”“父皇身子可好些了?”夏彦之问道。“哼,这群没用的御医,到现在都找不到个病因。再出来个巫毒之术,这下好了,都推给了邪术。”景帝说着说着嗓门就大了。一旁的总管太监赶忙给他拍背顺气。夏彦之与苏印对视了一眼,然后苏印拱手说道:“陛下,印幼时体弱常居于青云山学医,略通医药,陛下的症状似是中毒所致,草民学艺不精不敢妄断。故请了师傅回京,为陛下诊治。”景帝这才注意到,夏彦之与苏印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只见他缓缓摘下盖住大半张脸的斗篷,露出一头早已花白的头发——可不正是退隐多时的贾其。☆、第三十九章贾其曾是先帝最为信任的御医,虽然他已告老归隐多年,却依然在宫中声誉不减当年。景帝自小的病痛也多是让其诊治,转眼已是数十年,忽然再见贾太医,不禁欣喜万分。贾其恭恭敬敬给景帝行了礼,才不紧不慢地说:“十几日前忽接到我这徒儿的书函,方知殿下得病久治不愈,老朽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能有再为陛下效力的机会。”“贾太医哪里的话,宫中太医比起你当年实在是差远了。贾太医归隐多年,朕甚是挂念。”君臣二人一番寒暄。贾其为景帝诊脉后,结果果然如苏印所猜测,景帝的病是因过量服用生草乌而导致的。这本是治疗关节疼痛的药材,景帝戎马一生,身体积虑甚多,本就在服用此药。但是生草乌一旦过量服用便会导致手脚麻木,胸闷气喘的症状。夏彦之听了贾其的叙述,心想,那日苏嬷嬷送的安神汤里必是被人放入了高浓度的生草乌,而安神汤味重,正好可以掩盖中药的苦味。生草乌积累在人体内,靠人体自身很难排清,故而景帝多日不愈。宫中的御医只当是景帝自身年迈体弱,却没想到是中了毒。贾其写下药方交与总管太监,让其去御医院抓药,每日按时服用,不出七日,余毒必清。夏彦之终于放下心来,这才与景帝提起巫毒一案。“儿臣近日听闻宫中似有传言说……”夏彦之欲言又止到。“说那巫毒的玩偶是月央宫干的。”景帝替他说了下半句。“母后对父皇情深意切,绝不会有加害之心,还请父皇明察!”夏彦之急道。景帝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彦之,你今年已经二十二岁,朕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做了三年皇帝。”夏彦之愣了,一时不知景帝这话里的意思。“如飞嫁与我二十余年,原本,这后位,该是她的。”景帝忽然感慨道,“她对朕,终是有恨,也是朕对不起她。”夏彦之这才明白景帝的意思,他原以为,那样的流言,即使父皇听到,也绝不会轻易相信。除非一切的证据都摆在他的面前,否则母妃终究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父皇早就看破了母妃一切的怨愤,包括那不可得的后位,包括对自己的儿子成为君王的期待。景帝将这些怨愤当作是燕贵妃报复自己的理由,也就能理解,为何他会当真以为是燕贵妃要加害他。夏彦之忽然觉得庆幸,苏印劝他入了宫,否则,当刑部提取的证据活生生摆在景帝面前的时候,动机充足,证据充足,等待燕贵妃的只有万劫不复的天牢。“陛下当真信了是燕贵妃要加害于你?”身旁很久没说话的苏印忽然开口。景帝看了他一眼,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苏印缓缓说道:“在苏印看来,陛下一生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个是给予了你全部爱的晏将军,另一个则是给予了你全部包容的燕贵妃。燕贵妃明知陛下爱的是晏将军,却依然二十年如一日的体贴照料,甚至接受了自己的孩子名字是为了纪念自己丈夫的爱人。她今生得不到的皇后之位,唯有用太后之位来弥补。在陛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