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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后苏印的生活又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他内心的平静却很难再恢复。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忽然再一次闯入自己的生活,还是持有一种强势到无法拒绝的挽留态度,这让苏印每每想起就忍不住头疼,就怕夏彦之什么时候又杀了回来把他的生活再搅得一团乱。可是,原本每天在草药房门前等待的那个人忽然消失了,最初的几天还是让他有些怅然若失,习惯的力量真是可怕。方若奇从封登写信过来,告诉他夏崇文是个温和守礼的人,对她关爱有加,但是自己依然非常想念苏印和青云山。一晃就入秋了,新帝登基已经整整两年。夏彦之没再来过青云山,后来苏印接到苏槐的信方知是南方异族又再次兴兵侵犯大炎边塞,夏彦之忙于应对,短期内是顾不上他的。这样也好,苏印心里竟踏实了一些,可是很快又有些担忧远在南境的兄长。先帝的怡妃—魏如意,自跟了查图尔回到登云城后就一心韬光养晦,蛰伏休养以期报复。夏彦之杀死了她的儿子又让他的父亲成了废人,这番深仇大恨以魏如意的性子是断然不会释怀的,当初她提出要查图尔带她走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这两年多的时间,有查图尔这个靠山,魏如意很快在异族站稳了脚跟,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却冒着生命危险为查图尔生了个儿子。查图尔以为是魏如意爱惨了他,心疼不已,不顾族人的反对将年仅一岁的婴儿封为世子。半年前查图尔突发疾病暴亡,世子登上了统领之位。可是一个不过一岁多的孩子能懂什么呢,这背后实际的掌权者就是魏如意。从前在□□时魏如意就熟知异族与大炎的斗争,后来入了宫其父又位居太尉,她更是知道了不少边境之争的机密消息,包括苏归安插在登云城内的眼线。因此,在幼帝登基最初的几个月里,她靠着这些信息很快铲平了登云城内为大炎做事的几处秘密基地,接着又假传消息引苏归的副将前去营救然后将其扣押,顺势拿下了缙城。缙城是大炎最南面的防线,距离原本南面的国境线□□仅有四百里地。这让异族部落内那些叫嚣的大老爷们都有些服气了。魏如意自己虽然不会打仗,却极为擅长指使这些老爷们打仗,异族部落势如破竹地直逼□□。若是□□再丢,之后的局势就危险了。这日苏印仍是早早起来去了草药房研习草药,一位小道士匆匆而来。“苏公子,有您的两封信。”苏印接过一看,一封是苏归写给他的,信中详细叙述了南境的情况和自己目前失了眼线又失副将,腹背受敌的处境。信的最后,他希望苏印可以回到封登再为国效力。另一封则是苏槐写来的,大致意思和苏归的雷同,总结下来,就是五日后苏府的护卫就会到青云山接苏印回封登。苏印看着摊在桌上的两封信,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次夏彦之改变策略了,既然他围着苏印招其反感,那就让苏印主动回到他身边,用的还是家国大义这样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夜里,苏印又一次辗转难眠,即将回到那个他好不容易才逃离的城市,他不知道自己会再经历怎样的磨难。然而,他不能不顾苏槐和苏归的处境,苏印是已死之人,能够再回到封登若非皇帝的意思,苏家的一看一小哪敢有这份单胆子,虽然是不情不愿但再转念一想,回去能多陪陪印氏倒也不错。五日将到,苏印简单整理了行李,忽然感到有些挫败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他的随身物品不过几件衣服罢了。从王府离开的时候孑然一身连苏娉婷送他的那块麒麟玉佩也没有带在身上。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值得纪念的物件。人常说每次经历都有意义,这么想起来,苏印觉得自己活得也算是失败了。他叹了口气,坐在桌边有些走神。“苏印,护卫到了。”贾其的话将苏印从神游的边缘拉了回来。“好的,师傅。”苏印站起身拿上了包袱。“去了封登,切记保重身体,要按时服药,情绪不可过于激动。”贾其无子,心中早就将这徒儿当作了半个儿子。“师傅放心吧,我都算死了一回的人了,比平常人惜命。”苏印笑着让贾其宽心。师徒二人一路聊着闲话,转眼已经到了观门口。门外有两队约莫二十名护卫在候着苏印,领头的是刘赏,他看到苏印显然很是激动。“少爷,你可算能回府了,夫人天天惦记着你。”刘赏高兴地藏都藏不住。“我也很想念母亲。”苏印微笑着。“贾先生,我们得尽快赶路了,这番少爷回去是为了国事,可耽误不起。”刘赏向贾其行了个礼说道。“好吧,你们就尽早出发吧。”贾其拍了拍苏印的肩说道。苏印与贾其和送行的其他小道士一一道了别,这才跟随刘赏下了山,山路崎岖,马车不便行走,都在山脚下等着。一行人日夜兼程匆匆赶路,很快,封登的城门就进入了苏印的视线。大炎地域辽阔,他却只去到过屈指可数的几个地方,即使是这封登城门也不过是数次进出罢了。苏印想着,既然夏彦之已经知道并且默许了他尚在人世,自己也不必再刻意躲藏,此番事了之后,他定要游历一番,看这万里河山,也不枉重活一世。夏彦之在苏印踏入封登的那一刻就得到了消息,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即可去丞相府下旨,苏印不必住在府中,朕在宫中替他备了住处。”小太监领命而去。夏彦之接着批阅奏折,可是只看了几行就实在没有心思再看,满脑子都在想着苏印,他干脆放下手边的离开了御书房准备回长生殿等着。苏印回了王府,屁股还没坐热就接了圣旨,不禁皱了皱眉,表情很是不情愿。苏槐趁小太监没有察觉前赶紧接了旨。“陛下也是关心则乱,南境局势危急,怕是随时需要与你商量。”苏槐斟酌着语句安慰到。“父亲,孩儿都懂。孩儿只是多时未见二老,原以为此次回来可以多陪陪你们,没想到。”苏印不愿老父亲为难只得顺从了夏彦之的意思,但口中仍是有着怨言。另一边,夏彦之在长生殿也坐不住,在厅中来来回回地踱步,隔一会儿就要蔡淳回报苏印可到了宫门。来来去去几次终于等来了传报。“苏印求见。”“快宣!”夏彦之又是欢喜又有些忐忑,他回宫后一直对苏印油盐不进的态度一筹莫展,逼得太紧怕苏印更加反感,可是若不朝夕相处,苏印那般冷清又绝不会对他重燃旧情。正好遇上边境战乱,以苏印的性格,若借此名义又有百姓的安危为筹码将其召回宫为自己出谋划策,他应当是不会拒绝的。但是夏彦之仍是借了苏归和苏槐之手打了亲情牌,目前看来,这一招对付苏印是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