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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候才猛然觉察到,自己偏离了原定好的计划。他先得保命——他存在于一个无比荒谬但又如此真实的世界里,未来被命运所局限——而他要先走出这场既定的恐怖的未来,才有资格进行其余的谋划。当时希瑞尔身边只有几个可信又有能力的追随者。他与艾维、凯里长谈了一番,叫他们自己选择道路,结果艾维去掌管了他不断开辟中的商业集团,凯里制造一场事故断开与家族的联系并抹消自己的过往身份,他选择了复仇者与蓝魔,做为希瑞尔在灰道的代理人,亲手构建这个也是与尤利西斯以及天使组织沟通的最大平台。尤利西斯帮凯里在灰道站稳脚跟,而来自希瑞尔的助力帮天使组织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展开大规模扩张。希瑞尔毕竟有着光辉的白道身份与领先了世界数十年的眼光,哪怕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的能量已经无法估摸。希瑞尔不走入灰道,尤利西斯不踏进白道,在某种不曾开口但已存在的默契中,他们的关系甚至比合作者更密切些——能交托生命的挚友。当年尤利西斯等待希瑞尔开口诉说,能让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小心翼翼于暗中发展势力也要查明白的东西是什么,他其实也一直在等待尤利告诉他,尤利一直沉重背负着却从不肯透露一个字的究竟是什么秘密。*希瑞尔站在二楼阳台上,静静注视园圃里认真打理灌木的女士。克洛恩趴在他肩头懒洋洋伸展身姿,把自己的背毛最大程度得曝露在阳光底下。虽然依然对不久前的尾巴尖事件而恼火,但它对人情绪的感测其实很敏锐,发现到希瑞尔对它不同寻常的依恋时,克洛恩其实很得意,这反应在它对他也越来越黏糊的表现上。温蒂夫人抱着修剪下来的枝条与花卉准备进屋时,下意识抬头就望见无声无息立在那里的希瑞尔,愣了愣,然后微笑起来:“早安,阁下。”晨曦落在他的脸上,可他的颜容比晨曦更美。“您的脸色……不太好,”温蒂带着担忧得说,“昨晚不曾被睡神光顾么?”希瑞尔安抚得笑了笑:“不,事实上连他的兄弟都来过了。或许这就是导致我脸色难看的缘由。”温蒂偏了偏脑袋:“噩梦?”希瑞尔平静道:“不,我只是梦见些过去的事。”才走出围栏的女士靠近了几步,离他的距离更近了,但却要高高仰着头才能注视他,温柔的蓝眼睛眨了眨,带着几分犹豫与好奇:“过去的事竟然比噩梦更可怕?”“是的。”希瑞尔说道。如果不是梦见过去与尤利的那些故事,陡然明白过来自己差点又走错了,他定会被自己给狠狠坑一道。他不应该那样浮躁的。可或许是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在幕后掌控局势得轻而易举,给了他错误的感官以至于自信心膨胀,又或许是在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手底下连折两回,无法忍受的屈辱与愤怒影响了他的判断,叫他的理智稍许偏离正道——所以,事后想起来,自己在这方面做的确实有些过了些——幸好,发现得早。他已经确定自己无法自暗影玫瑰上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也没法从玫兰入手发现什么,因为King这道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切入到玫兰这个俱乐部的核心,而他没有任何把握能叫玫兰的主人向他开放该核心。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忍下这次的过节。希瑞尔在某个晚上辗转难眠时,想通了很多事。那个男人既然如此刻意得隐藏自己的身份,那必然有隐藏的理由。希瑞尔知道自己与他之间肯定有渊源,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有认识这么个存在。十五岁以后一直是希瑞尔,而他想在自己的认知里,他确实没有对这个人的任何印象,那么这渊源是十五岁那年以前的故事?希瑞尔有着原版这一世的记忆与上一段人生的经历,但他翻出来反反复复咀嚼无数遍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实在不应该啊。幼年跟随父母在白色城堡,童年与少年在温莎王庭,记忆非常清晰,他能肯定没有任何一段遗漏,那么那个貌似很有渊源的人是哪冒出来的?算了……这不要紧,他总还会来找他的——希瑞尔同样无比确信这点。所以他不该把视线放在注定不可能得到答案的现状跟过去里,他该着眼于,在未来遇上他时,如何逮得他并且报了仇!摸摸克洛恩的脑袋,从没有比现在更感谢那变态科学家的多此一举。希瑞尔想,如果当时没有叫劳伦斯带着克洛恩去玩儿,没准他已经翻盘了?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希瑞尔放宽心,耐心等待命运的再一次抽风。*对于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的专注很容易就能转移到另一件事之上。奥萝拉毛骨悚然得发现,阁下盯着自己的视线有种像是要解剖她的诡异。她老觉得这是幻觉,可是他自从去了淌意大利回来之后,虽然模样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总觉得他在计划着什么。“她的小麻烦还没解决?”希瑞尔端着杯红茶,侧眸望着脸色难看从琴房奔出来的女孩。那是艾萨克难得一场大雨的午后,下午茶在阳台上摆设,微凉的风不停拂弄着檐下简单的木风铃,从里面传来轻快悦耳的琴声,还算是个不错的享受。奥萝拉听了女仆的回话匆匆走到阳台往正门那忘了眼,然后很平静得说了句脏话。等她陡然觉察到自己说的词不怎么雅观的时候,脸色一白,悄悄转头看了眼,座椅上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编织,表情平静安适,像是没听到一般。她与这两位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对他们的性格自然有所了解,一想就知道,除却在某些场合的苛刻外,其余她随意些并不要紧。小松口气,但眉头马上又皱起来。天知道她已经把话说的那样清楚了,夏莱怎么还缠着她不放,但既然是她惹出来的,总要结结实实自己解决。转身下楼。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温蒂夫人才紧了紧手中的毛线,以一种没有多大同情的语气笑道:“原本以为是解决了的。现在看来……可怜的少年,大概还打算挣扎一下。”“还算满意她的手段?”希瑞尔问。“不错,干得很漂亮。”蓝色的眼瞳像是微微荡漾着柔软的春水,“她的名声是不用去担心了。现在谁都知道凯恩家的小主人有意思,而且不简单。她很显然找到了自己的路子——当然连我都没想到菲利普王储对她的容忍度那么高。”“谢谢。”希瑞尔点点头,“过几日我带她去马德里。”“您不需要对我道谢的,您知道。”温蒂缓慢得眨了眨眼,“我想艾萨克一定不缺我一个人存在的空间。”在对上那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