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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这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已经有点发黄了,袖子上还有几点没洗干净的墨渍,样式非常的老旧。和涂玉菊吃完饭,涂玉泉又向涂玉菊要了梳子,在墙上挂着的铁框圆镜子前梳了头发,见那一头有点长的短发没什么乱翘着的了才停下。昨天没来得及看自己的样子,现在才自习端详了一下:双眼皮,眼睛不大,但也不小,还挺有神;眉形不错,就是眉毛还有点泛黄;鼻梁还比较挺,嘴唇也不厚不薄,唇色还有点泛白;皮肤很黑,估计是晒出来的,脸型还很圆润,带着点孩子没长开的稚嫩。一张脸看起来挺中规中矩的样子,就是发型太丑,硬是让整张脸看起来都少了几分精气神,看来,得去换个发型。涂玉菊收拾好碗筷,见涂玉泉在镜子前发呆,于是笑到:“哥哥,你还在那儿臭美么里,快点儿走嘛。”涂玉泉回过神来,赶紧提了书包和涂玉菊上路了。他觉得从昨天到今天看来,涂玉菊并不像后世那般看起来那么自私、刻薄。也许是因为她还太小,现在看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后世穷困的生活将她本性的纯真磨灭了。总之,现在,还是好的。涂玉泉其实不知道学校在哪,涂晓燕就读的小学是后来才建的,而现在,不知道学校迁了没有。涂玉泉一路跟在涂玉菊后面,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一路经过田地、山坡,这些景物都是涂玉泉熟悉而又陌生的。有些景物与后世相同,又有些景物是后世所不存在的。涂玉菊看涂玉泉像没见过似的到处看,就说:“你不好生走,等会儿跶倒了看你不疼。涂玉泉摸摸鼻子:怎么整得自己跟弟弟似的。也不回话,只是认真看脚下的路。到了学校,老师已经来了,正蹲在小土cao场边上,见他们两兄妹来了也没说什么。涂玉菊连忙问好:“魏老师好!”涂玉泉也连忙跟着问好。表面虽然平静,甚至还有点木讷,但心里却是无比震撼的。魏老师,既是涂玉泉的魏老师,后来也教过涂晓燕。涂玉泉很喜欢这位老师,教他时魏老师五十多岁。而眼前的魏老师才三十出头,穿着见白衬衣,温润如玉的样子,轮廓和后世的样子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少了些皱纹,和时间教会人的圆滑深沉。魏老师见他在那儿发呆:“快进去撒,还在那儿发么里愣呢?”“哦。”意识到自己的傻样,涂玉泉脸一红,赶紧走进门上写了“五年级”的那间教室。只是一进去他就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坐哪个位置!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有点蚊子嗡嗡似的读书,也有的唱歌一样大声朗读课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拉着靠门的第一个同学就问:“同学,你知不知道我坐哪个位置啊?”那同学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顺手就指了一下:“这儿。”涂玉泉一看,是第二排的一个位子。于是向那个同学说了声“谢谢”就赶紧走过去坐下了。那个同学虽然还想问他点什么,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只得转过头去继续“蚊子嗡嗡”。涂玉泉刚把语文书拿出来,就有几个同学把自己的作业都交了过来,原来他是小组长。他把他们的作业分别摆好,又拿出自己的摆好。课桌很旧,是两人共用的,下面用线绾了两排,用来放书包。同桌已经来了,正在大声读书,之前见涂玉泉来了,也只稍微停了一下又大声朗读。现在,涂玉泉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碰了碰同桌的胳膊,打断了他的朗读:“哎,问你点儿事儿撒?”“么里事?”同桌停下读书。“家庭作业是哪些?我忘了,怕没做完。”“你把做了的拿来我看一下。”涂玉泉赶紧把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些都递了过去。同桌接过去,大概翻了一下,然后递回来:“嗯,就是这些,都做完了。”“哦,谢谢。”涂玉泉赶紧笑着接过来。“不用谢。”说完便转过头去。过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正确率我就不能保证了,你还是自己再检查一下吧。”“嗯,要得。”这同桌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成绩应该不错吧,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涂玉泉想。然后就去检查作业了。题很简单,不过还真让他找了不少错处来,改了。改好错,又把语文书拿出来看了会儿才正式上课。魏老师是这个班唯一的老师,既是班主任,又是科任老师,教所有科目。一上课,他就吩咐所有小组长把作业都传下去,让班长把作文收起来放到讲台上去。涂玉泉没想到的是班长竟然是他同桌,小小的吃了一惊。所谓讲台,其实只是一张比课桌高一点的桌子,也一样旧,一摞作文本放在上面,魏老师拿手压了一下,它就摇晃了一下。魏老师说:“这最后一次作业我就不收起来检查了,今天直接评讲,大家认真听,有错的自己改正过来,没有错的也要认真听,现在会做不代表考试也会做。”然后便开始讲题。涂玉泉丝毫不敢怠慢。虽然自己内里是大学生芯子,小学知识难不倒他,但是,毕竟学了那么久了,小学生要求的一些格式问题,他还是必须再好好学学。另外,语文有好多课文他都没学过,考试时有按原文填空,他还得去背课文。总体来说,没难度,却也需要花费精力。魏老师的声音与后世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明朗且洪亮。听着很是享受。第一节课很快就下课了。魏老师先让涂玉泉班上下课,然后去外面吹了声哨子,过了一下,外面就渐渐吵闹起来。涂玉泉没有急着到外面去,除了涂玉菊,他一个都不认识。让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去跟十来岁的小屁孩们一起玩,他还真觉得有压力,既然这样,还不如呆在教室自在。下课没一会儿,涂玉泉早上问过的那个靠门的同学就凑了过来:“涂玉泉,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把个人的位子都忘记哒呢?”说完还眨着眼睛冲他笑。涂玉泉能告诉他真实原因么,能告诉他,我其实是你同学的女儿,所以不知道坐在哪儿?他估计如果真这么说,那男生肯定当他是神经病。所以,他只好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抓抓后脑勺,再尴尬地笑笑:“嘿嘿,早晨没睡醒就起来哒,一路上都是黄里稀昏的,进教室也忘了个人坐哪儿的了。呵呵。”那男生听他这么说,也有同感似的:“我有时候也是恁个,想点事情硬(en)是想不起来。呵呵。”还“哥俩好”、“我们是一路人”那样拍了涂玉泉的肩膀一下才回了他自己的座位。涂玉泉环视了一下教室,教室里人不多,大都是女生,还有些出去上厕所的,也陆陆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