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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鼻,随后发生了什么,再想不起来。使劲眨眨眼,以便看清楚些。刚抬眼准备四下打量,耳边突然响起人声。“公子醒了。公子可有不适?”白麟微怔,转动发懵的脑袋,瞧向说话人。绢纱罗裙,斜襟小袄,挽双环髻,恭敬知礼,周围还立着几个女子,俨然都是官宦人家的婢女打扮。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糟糕。“敢问姑娘,今儿腊月十几?”婢女低眉欠身:“回公子话,公子睡了两日,今儿已是腊月十二。”“请问姑娘,这是何处?”“回公子话,这是宛海江南王府西院。”白麟心中一凛,暗忖,果然不出所料。婢女绕到他正面,端端福下:“奴婢秋烟,奉王爷命,在此伺候公子。公子若无不适,奴婢现便去王爷处禀报一声。”白麟一惊:“姑娘快快请起。”赶忙下床,将她扶起。这么一挪才发现,原先身上穿的破衣服早不知去向,已被换上了厚实精致的锦绫中衣。不由皱眉:“这衣裳……”秋烟见他下了地,忙去取外袍来,不由分说往身上披:“夫人亲自置办的,都是上乘的衣料。”看他要拒绝,便道:“公子,既来之,则安之。给公子换衣裳,原是王爷吩咐下来的。公子若是不穿,奴婢可要受罚了。”白麟看她一眼,不再推拒。奴才无端受主子罚,在衔云宫里一样屡见不鲜。若仅仅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叫女孩子挨巴掌罚长跪,委实不妥。但仅凭此事,江南王意图,可见一斑——王爷庶子,他是非当不可了。“姑……秋烟,王爷眼下在何处?”秋烟手脚利索地打好衣带,挂上玉佩,听闻此言,道:“王爷公事繁忙,嘱咐公子先歇息数日,待得空时,自会召见。”把人拉到桌前,对着镜奁,梳头束髻。白麟微微颔首,端端坐进椅中,心中却冷哼,暗中监视,半路掳劫,王府软禁,好你个江南王,竟如此不择手段!低头看去,镜中自己,长眉黑目,锦衣高冠,优雅尊贵。不禁又怅然若失,上回这副打扮,已远在两年前。那时面上棱角还未这般分明,窗外还是碧石寨的青山秀水,给自己梳头的也并非婢女,而是李福。如今思乡不得归,竟落得前路渺茫,有如困兽,实在窝囊。正敛目沉思,余光忽瞟见镜中多了个脑袋。回头看去,只见那人站在阳光里,明眸皓齿,玉锁珠环,虽还未及笄,但已颇显明丽动人。秋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大惊,放下梳篦:“小姐,此处小姐来不得,快快回去,被王爷知道,可要责怪了!”小姐?原来是江南王府上千金。赵瑞惜扒在门上往里窥视,见已暴露踪迹,干脆大大方方直接迈进来,对秋烟的话浑不在意,眼里满是自豪:“爹爹欠我个大人情,不敢责怪我。”走到白麟面前,端详半天,眨眨俏眼,问:“爹爹说府上来了个哥哥,说的可就是你?”赵瑞惜自从见过他爹脸上风云,就再也无法对他心生忌惮。不过女儿见父亲成日忙里忙外,泓京宛海两头跑,竟前所未有生出几根华发,心里不免内疚心疼,决定还是帮父亲一把。但前提是,得告诉她惹娘亲生气的前因后果。江南王一面感激涕零,一面左右为难。女儿年纪尚小,要将她卷入宫廷斗争中,作为一个父亲,实在于心不忍。但转念又想,不论事情成败与否,女儿都难免被视作江南王此番计划的协助者之一,逃脱不了被新皇左右的命运。心里斗争老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将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赵瑞惜瞪着大眼睛听完,怔愣半晌,跳脚就骂。先骂姚倌儿不识好歹,再骂他爹胆大包天,还骂皇叔胡作非为。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念叨半个时辰,呼哧呼哧喘完气,十分仗义地拍拍他爹的肩,说既然爹肯无可讳言,那么女儿就跟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好事一起干,坏事一起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后屡屡替爹向娘亲大献殷勤,又是赠物致歉,又是尺素传情,好容易哄得杜妍之不再置之不理,出面安排置办一直无人居住的西院。白麟不清楚她知道多少底细,听她直截了当问起,反而不知该如何作答,只站起身,淡淡一笑了事。赵瑞惜一面在心里赞叹他好生英俊,一面猜测他不说话的缘由。其一,大概是他文静腼腆,素来怕生,不爱言语。其二,恐怕是被迷药迷倒,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其三,睁眼发现被关在人生地不熟的王府里,难免惊魂不定,六神无主。一思量之下,眼睛一眯,转身挑下巴:“都下去,我要跟我哥哥说体己话。”众人先是愣住,紧接着齐刷刷跪一地,接二连三开口劝说:“小姐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西院乃是公子居处,女孩子家不得擅自入内,还望小姐三思!”“小姐,您就体谅体谅奴婢们吧,王爷要得知此事,非得赏奴婢们板子不可!”赵瑞惜充耳不闻,抬起纤手,往门口一指:“下去!我爹问起,你们直说便是。若真赏板子,我替你们挨!”众人又一愣,还欲继续阻拦。赵瑞惜秀眉一皱,提高声调:“听见没有,下去!”几个奴婢这才不敢再言语,低声应过,躬身退下。但毕竟不大放心,两步一回头,却被女孩子毫不留情瞪回去。待房门被虚掩上,赵瑞惜跟打完群架,收拾完满地小喽啰似的拍拍手,转回头来灿然一笑:“得了,现在就剩咱们俩,想说什么说什么。”也不等白麟回答,自顾自往卧榻上一坐,捻起盘中点心吃。“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白麟不知她意欲何如,面上依旧淡淡的:“白麟。”女孩子咬一口点心,嚼一嚼咽下去,点头:“嗯!麟哥哥。”指指旁边,“哎,哥哥别站着,都是自家人。”白麟瞧她那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林烨来。虽没有她这般主子派头,却也是一样清清亮亮,干干净净。轻轻叹口气,也不知他是否还在难过,一入王府,也不知是否还要机会去见他。可若见着了,自己心头尚且一团乱麻,更别说给他详细解释。赵瑞惜听见叹息声,忙道:“麟哥哥莫担忧,我爹并非坏人,来龙去脉他都告诉我了,你若是有心事,大可告诉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堂哥。”白麟一愣:“都告诉你了?”赵瑞惜笑嘻嘻点头:“嗯!”白麟忖思一阵,忽道:“敢问meimei大名……”“赵瑞惜,瑞字辈,珍惜的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