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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的响声让大mama整个人都跳了一跳。“乔少侠这是在房间里藏了什么人呢?这样随随便便就动手,反倒让我觉得有些难办了呢。”彭真然缓缓摆正了脖子,然后抬起手,大拇指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大拇指上染上了一丝鲜红。刚才那只酒壶虽然没有直接砸中他,可是酒壶上包裹的内力,却让他见了红。一瞬间,只见到彭真然身后极乐宫的众人脸色凝重,齐齐运功,已成攻击姿态。狭窄门廊之中,气氛瞬间绷紧。那大mama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莲步轻动,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去,一张脸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已是吓得不行。“你在我乔家的地方撒野,倒好意思说这些话……呵呵……真是……烦人……打扰了我喝酒……”乔暮云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的酒瓶,结果摸到自己空空荡荡的腰带,他才慢半拍地响起来那酒瓶刚才已经被他自己那样直接丢了出去了。乔暮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格外阴沉暴虐。“你知道吗……我喝酒的时候……便能见到我喜欢的那个人。”胡子拉碴,满身酒气的昔日少侠忽然将脸埋在掌心,开口幽幽说道。“可是你们很烦,耽误了我喝酒……还弄坏了我的酒品……我在梦里……明明和木公子有约,如今你们害得我耽搁了与他的相会,你们说……该当何罪……”乔暮云继续说道。每说一句话,他就摇摇晃晃地,慢慢地往前走一步。当他踏步的时候,那湿漉漉,浸着酒渍的鞋底边缘,灰尘便会轻轻腾起,然后,便像是烟雾一样,轻柔地漂浮在空气之中,萦绕在乔暮云的脚边。可是,乔暮云往前踏步的时候,甚至连一声踩在木地板上的嘎吱声都没有。他的脚步仿佛重如泰山,可是同时,又宛若轻如鹅毛。每当乔暮云往前走一步,彭真然便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那张好像只是挂了一张了人皮面具在脸上,半点表情都不曾露出来的彭真然,到了这一刻,眼底才终于多了一抹淡淡的惊讶之色。“这是酒仙步。”他扯着嘴角,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乔家乔暮云,只会那甚劳子阳转功呢……”说话间,彭真然又往后退了一步。他不得不退——无形中有一股极为凌厉的气劲正落在他的脚尖前,倘若他不后退的话,恐怕他的脚掌上此时已经有了一个血rou模糊的大洞了。而彭真然一退,他身后的那群人自然而然,必须也退。“哎呀……哎哎……”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在惨叫中,砰砰砰砰,顺着狭窄的楼道直接滚了下去。显然是被前面的人直接挤下去楼梯的。“我们极乐宫如今恰逢喜事,毕竟是少宫主回归,”彭真然依旧神色木然,他慢吞吞地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开口说,“乔公子,你看,其实我们本来也不想跟你们乔家撕破脸……”渐渐的,彭真然那气若游丝,拖长尾音的音调逐渐发生了变化。一个更加清亮而冷静的声音替代了他原先说话的腔调。那是金灵子的声音。“只可惜,乔暮云,你的母亲说的没错,你确实不堪大用。这般喝酒糟蹋自己,所以才会这样神志不清……学了着酒仙步,便在极乐宫面前这般无礼。这找死的事情,也实在不怪我极乐宫了。”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先前还在不停后退的彭真然忽然一扭胯,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风筝线扯住了一样,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轻飘飘踩在墙上,直接掠向了乔暮云。“啊啊啊啊啊——”大mama这下子是真的惨叫了起来。没错,她确实不谙武艺,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一眼就看到彭真然伸出去的那只手上,指甲乌黑,泛着昆虫背甲一般光泽。“大少爷!小心!有毒!”大mama一边把自己缩成一团,一边惨叫着提醒道。但是当她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彭真然的双手,已经直接对上了乔暮云的面门。眼看着下一秒钟彭真然便要直接撕掉乔暮云的脸颊与下巴,空气中忽然浮现出了浓重的血气。“嗤——”血流从气管中喷涌出来的声音。再然后,是漫天遍野,好似天降红雨一般纷纷扬扬落在墙壁与走道表面的殷红鲜血。“你……唔……你……”彭真然捧着自己的喉咙,踉踉跄跄往后倒去。而乔暮云只是看着他,醉眼朦胧地低低嗤笑。“不是……嗝……醉仙步……”他打着酒嗝,似乎周围的那一团混乱与他全然无关。“是戾毒。”乔暮云笑嘻嘻补上了最后一句。然后,信手一推。极乐宫的数十人一瞬前还是纷乱不休,一瞬之后,全然无声。数声沉闷响声齐齐响起,是人的身体从楼梯上滚下去时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与那沙袋米袋一类的死物竟然毫无区别。当然,这样说倒也没有错,因为那些人,本来就是死物。刚才乔暮云那看似风轻云淡的一掌,在一瞬间,便已经将极乐宫来人的颈骨齐齐扭断。“我想要酒……给我送酒过来……”乔暮云淡漠地看了那尸堆一眼,然后偏过头去,对着门廊中如今仅存的活人大mama说道。后者一脸茫然地瘫坐在地,每天早上起来要花上两个时辰才能梳好的发髻早就已经散开,混乱地披散在她的身后。精明能干,风姿绰约的老鸨满脸痴呆之色,已不知道是完全慌了神,还是已经被吓得失去了神智。不过这些却已经不是乔暮云会在乎的了。他的眼皮耷拉着,慢吞吞转身,推开了虚虚掩住的房门走了进去。“嘎吱——”门被关上了。而就在乔暮云顺手带上门的同时,他倏然抬手,食指与中指准确地在自己的颈边,夹住了一寸剑刃。“唔……我喝醉的时候很喜欢杀人,你也是来找死的吗?”乔暮云看似轻而易举地将剑刃缓缓推开,他打了一个哈欠,百无聊赖地低语道。剑刃在他的手指之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近乎悲鸣一般的摩擦声。rou眼无法看见的内力正以剑刃为媒介,凶猛地交锋着。在短暂的僵持之后,那剑刃沿着乔暮云的指缝,缓缓地向下滑动了一丝。乔暮云的眼皮抬了抬。“我今天已经杀了够多的人了,唉……”仿佛不满一般的嘟囔从他的嘴唇间溢出。他不会错认自己身后那与剑刃同样锋利的杀气——有一瞬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