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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这么恶劣。”容晋双眸戏谑地看着他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嘴角不经意地勾了些弧度。秦时雨从茶几下拿出茶叶筒,捏了茶叶放进杯子里等着饮水机里的水烧开,边抬眼看着容晋问,“你今天特意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啊?说吧,我听着呢。”容晋的视线始终凝在他的脸上,脸色恢复平常声音亦然沉稳,说,“我没放弃你。”“嗯?”秦时雨看到饮水机的灯跳成了绿色,起身去泡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扭头看了他一眼,表示没听清楚。容晋凝神望住他,重复了一遍。秦时雨眉头一皱,愣了下。这时,容晋起身,走到他身旁,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秦时雨躲开,看到他的手指停在自己的脸侧,半响,才慢慢收拢放回身侧,于是容晋仍想问的那句话便没有问出口。“你……别说你想重新追我。”秦时雨犹豫地说道,不等容晋回应,又干笑地说,“我以前觉得你真诚实,就像直肠子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难为情,但是现在我也不太有自信分得清你什么话是真的,什么话是假的了。”容晋抿唇站在他身旁,脸色很差,眼底地黯淡像是用什么强光都照亮不了。秦时雨明白,要容晋这样的男人为他示弱,妥协,主动要求重新开始有多难,可他现在真的不想再贸然投入一段感情,对方是容晋,他更不想贸然。两人相视,沉默片刻,茶杯里已经蓄上了开水,龙井清香入鼻,容晋淡淡笑了笑,“上一回我们开始得太快,这次慢慢追也未尝不好。”秦时雨哑口无言,看这个从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强颜欢笑假装大度的表情,其他想说的又觉得说不出口,只是垂眸说了句,“你还真有自信,我这匹好马向来都不吃回头草的。容晋,因为你做得事没有叶宁远干得那么恶心,所以即便分开我也可以和你坦然相处,但这不代表我还想吃你这棵草。”秦时雨这句话说得轻而缓慢,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能直扎在人心口上。饶是身经百战,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着活过来,也觉得这比子弹打在人身上更疼。气氛显得有些闷,好在有人打破好巧不巧地打破了僵局,里边房间的门吱地一声被人拉开,然后,一个只穿了条裤衩的男人呼哈呼哈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秦时雨看着他几乎要从胯上掉下来的裤衩,太阳xue一抽,三步两步走过去,低骂,“我说过什么?不要只穿着裤衩走来走去。”肖烈天睡眼惺忪的,一手搂着他脖子一手从他腰上绕过去一把斜抱住秦时雨,把自己沉重的身体整个挂在他身上,头搁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说,“你又不是没见过,羞什么……还不都长一样……”肖烈天睡昏头,秦时雨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容晋,他安静地站在原地,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两人,秦时雨不是瞎子,容晋即便隐藏得再好,他都可以看见他眼底滋生的钝痛。第62章挑衅这三人撞面撞的,除了还睡意朦胧的人,秦时雨和容晋都没有说话,秦时雨看到容晋脸上的震惊和眼底的酸疼就知道他误会了,也难过,肖烈天一向随心所欲大大咧咧地不分场合,怎么看他们都像有一腿。要命,他们可真没那一腿。秦时雨扒拉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赶他回房穿衣服,肖烈天这才懒洋洋地直起身体,才发现客厅里原来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当自己在做梦,他抬起手咧开嘴朝容晋友好地“Hi~”了一声。容晋的表情陡然变得惊悚骇人起来,秦时雨头疼,直接把肖烈天踹回房间,Hi什么Hi!嫌命不够短么?容晋这人,表面温和沉敛,内在却比谁都凶悍,就像桑之行说起年少时候的那个他,凶猛暴躁,那是潜伏在他体内的因子,把他当成卧伏的大猫是自寻死路,他这样的人啊,前一刻成熟泰然,后一秒便会一跃而起,露出嗜血的獠牙,展开锋利的尖爪,杀得猎物一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成为爪下亡魂。他看得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容晋对肖烈天充满了敌意,秦时雨走到他旁边,还未开口,容晋便皱了下眉,抓住他的手臂,秦时雨镇定自若地看了他一眼,原以为对方是要质问,谁知容晋却是垂眼望住他,吐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留下来吃饭。”秦时雨无言,心情还有点郁闷,别人最多是拳头砸在棉花上,他是连拳头都没伸出去,就全砸回自己的肚子里,千言万语到嘴边全都凝成了一个“……好”字。不一会儿,肖烈天也套上背心和裤子抖擞地从房间里出来了,精神面貌绝佳,一改刚才一滩烂泥的状态。醒来一支烟,快活似神仙,肖烈天抽了支烟塞嘴里,还没点上,之前培养的习惯让容晋眉心微蹙,说,“他不喜欢闻烟味,别在家里抽烟。”秦时雨下意识掀眼看了他一眼,容晋或许自己都没发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他囧了一下,有种人的威严是与生俱来的。肖烈天拿着打火机的手一顿,看了眼容晋又看了眼秦时雨,笑道,“一天听两回一模一样的话,啧,有意思。”秦时雨选择性无视他玩味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喝茶,喝完他搁下茶杯,朝两人说,“你们聊吧,我去包饺子。”秦时雨在厨房里洗菜,偶尔回头看看客厅里的两个男人。外面那两只都人高马大的,就像两只超大型犬,瞬间让他感觉整个客厅拥挤了许多。肖烈天怡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伸手捞过电视遥控器,打开,正好电视上在放模特大赛,肖烈天“嘘”地吹了个口哨,瞟到一旁容晋探究的视线,他朝容晋邪气地翘起一边唇角,笑笑。容晋的目光掠过电视上的女人,然后毫无波澜地直接落到厨房里某个男人的背影上,眸底渐深。肖烈天同样朝厨房看了一眼,然后啪嗒关了电视,美女倏地一下从眼前全部消失。这两人坐在那里似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的交流不是用语言,而是靠眼神靠气场,他们面对面坐着,不言语无动作,仅仅是眼底的波动和流转,就显出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形成一股强大的冷气流。肖烈天看着对面的特别来客,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却自有一股冷傲和气势,这种气质,像十几二十年的隐忍和历练磨出来的,他坏坏地笑了起来,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