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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拖延下去了。”他看向国师,“这几日可否启程?”国师道:“明日稍加准备后即可启程。”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陛下,在这之前,臣有件事情要说。”永元帝颔首道:“修远不必忌讳,但说无妨。”国师叹道:“臣归来时遇见了一行刺客,只怕太子殿下这一路离去也绝不太平。”永元帝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朕会让人易容成琛儿呆在这永宁殿中,而国师你们一行人则扮作商人离开吧,朕会安排好一切。”国师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后面要说的话,神色更加沉凝,说道:“陛下,数日前,臣应玉英宫清弘真人之邀,前去昆仑论道,却得知了一件事情。”永元帝神情一肃,国师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清弘真人和玉英宫,面色还如此难看,定然是出了什么和大越江山有关的事情。国师没有直接说什么事情,沉默半晌,问道:“陛下可记得前朝灭亡,丽贵妃一事。”永元帝表情瞬间一变。前朝的丽贵妃,让永元帝深记于心的人物。前朝灭亡的原因,大半可以算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这个女人出身妖族,隐匿身份,化作凡间的普通女子进入后宫,所谋甚大。生下半人半妖的皇子,凭藉著皇帝的宠爱将自己的孩子推向皇位,用成千上万的人族血祭,开启妖族秘法。在窃取了前朝的国运后,丽贵妃却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前朝云文帝残暴不仁,任由妖妃祸国,气数已尽。各地义军揭竿而起,最后是永元帝的先祖更胜一筹,获得了这片大好河山,建立起如今欣欣向荣的大越。为平民怨,以及稳固自己的皇位,永元帝的先祖斩下了云文帝的头颅。云文帝临死之前涕泪纵横,大骂丽贵妃贱人,窃取了武国国运,害得自己沦落至此。他越骂越大声,最后将丽贵妃所有的事情全部给抖了出来。永元帝先祖听出不对劲,逼问云文帝,叫他吐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来经过验证,永元帝先祖确认了此事,大为震惊。他将此事铭记心中,用于告诫自己的后代,不可耽于女色,因此乱国。妖妃祸国,窃取国运。这件事情听起来荒诞不堪,永元帝太子时期,只把这件事当作了睡前故事。然而当他当了皇帝,接触了太清观,得知了一些身为太子时期从不曾知道的事情,知道这世上除却人,还有妖魔鬼怪之物,便渐渐开始相信了这件事情,并引以为戒。永元帝眯起眼睛,面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沉下声音道:“修静的意思是宫中出了这样的妖物?”为防止诸如丽贵妃的情况发生,大越皇帝从来没有向太清观隐瞒过这件事情,因此身为太清观长老,又是国师的常修静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这只是我目前的怀疑。”他微顿了一下,“玉英宫后的禁妖阵关押著众多穷凶极恶的妖类。半年前,法阵力量削弱,几位大妖率领群妖出逃,其中正有那位前朝的丽贵妃。”“……你是说,这位丽贵妃逃到了朕的宫中,并且妄想著故技重施,窃取我大越的国运?”永元帝冷声道,他不是那位昏庸无能,沉迷女色的亡国之君,不可能被一个女人哄骗得晕头转向。他忽而想到,是不是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无计可施,才朝著太子下手。“陛下,是不是丽贵妃有没有在这宫中还有待验证,不过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与当年的前朝太多相似,定然与那群妖物脱不了关系。”他深深地皱起眉头,“而且清弘真人回到山门后发现,那只魇魅正是从禁妖阵中所逃出来的。”永元帝面色一片铁青,怒声道:“这群妖孽究竟想做什么?当年妖妃窃取国运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国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群妖物总会露出马脚,陛下不必过于担忧。”他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沉重一片。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这群妖类的动静不小,都已经开始渗入了皇宫,恐怕所图甚大,他们这些人却根本不知道这群妖类想要做些什么,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担心。永元帝伸手揉了揉眉心,把头疼的感觉强压下去,开口道:“暂且不论此事,先把太子体内的妖毒治好再说。”见国师点头应下,永元帝沉著脸想了想,既然太子要离开,那便不宜打草惊蛇,那些罪魁祸首只好先放放了。“……太子殿下?”正想著要怎么尽量把事情给安排好,永元帝就听见了国师略有些惊讶的声音。他连忙回过神,走到陆明琛的床边,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琛儿,你醒了?”“父皇。”陆明琛本想坐起来,却被永元帝抬手阻止了。他坐在陆明琛的床边,目光慈和地看著他,“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朕就让国师送你前去昆仑,治好你体内的妖毒。”“妖毒?去昆仑?”刚才的意识昏昏沉沉,陆明琛并没有听清楚两人究竟说了一些什么。永元帝倒也耐心,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最后温声道:“国师的友人医术非凡,定能药到病除,你不要担心。”陆明琛想得自然不是这个,前去昆仑?长琴那边又该怎么办?他微微蹙了蹙眉头,心中有些担忧,面上却是神色平静,颔首应了下来。要提前安排好太子离开的事情,不能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永元帝没有久留,在和陆明琛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离开了。而国师见陆明琛醒了,为他号了号脉,又看了一下,说道:“药是三分毒,太医的药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已经毫无效果,倒不如停了不喝。”见陆明琛应下,国师把刚才喂他吃下的那个白瓷瓶递给了他,交代他每日服下两粒后,就告辞离开了。“殿下,这是今日的午膳。”清心端著饭菜,来到了陆明琛的面前。饭菜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叫人食指大动。只是陆明琛却毫无胃口可言,他沉思片刻,掀开被子,披上一件外衣来到了书桌前,在清心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坐到了桌前,开口让她为自己研墨。永元帝的决定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话更改,昆仑之行势在必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长琴来寻之前安排好一切。提起手腕,陆明琛在纸上缓缓地落下了笔。因为目不能视,他的字比起之前的瘦劲清俊可谓是天差地别,只能勉强称得上清楚和端正,让人能够看懂的地步。写完之后,陆明琛封上信封,将这封信交给了身边的清心。“若是宁伯府的齐大公子来寻我,你就把这封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