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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麦克风,望向镜头,想象著镜头外面的叶礼,表情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我说过的,哪天礼不要我了,我就从更高的地方再跳一次……”缓缓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身体毫不犹豫地向後栽落,心情近乎有些愉悦。他妈的都给老子滚蛋就算他死了老子也绝不会掉一滴泪,反而会嘲笑他多麽愚蠢,不仅如此,老子还要找十个MB在他坟头zuoai给他看。──叶礼新闻在周子漾被抬上救护车结束。我关了电视机,回头见宵白已经穿上衣服,准备好出门。我把遥控器随手一扔,在地毯上滚两圈,扯过一个抱枕盖住屁股,懒洋洋地说道:“出去把门带上。”“你不去医院?”清冷的声音略带一丝疑惑。“老子又没生病,去什麽医院。”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闭上眼睛装睡觉。“……”宵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开门和关门声音。我睁开眼睛,瞪得大大,盯著天花板,眼前一切似都蒙上一层淡红,不管闭眼还是睁开,我总是能看到血的颜色。心脏的位置好像被挖了个洞,空荡荡地痛。周子漾,算你他妈狠。我不由地捂住胸口,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冷水瞬间浇灌下来。我一动不动,不知道自己冲了多久,直到获得足够多的冷静,才关了水闸,到卧室翻出宵白的衬衫和裤子穿上。走出公寓,外面阳光明媚,却不能令我感到丝毫温暖。那一幕坠楼的场景总是一遍遍在我脑海里不停地回放。我刻意不去想他却毫无办法,双脚如同被牵引般向某个地方移动,转了几趟公交车,最後到了周子漾订婚的那家五星酒店。现场已经恢复了秩序,地面干净得看不到尘埃,我从楼下抬头望去,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株不知名的缀著小黄花的蔓藤植物旋转著爬满雕栏,纤细的叶子在微风里颤抖。我仿佛能够闻见空气里飘散著淡淡的血腥味。胃里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我蹲下身呕吐了起来。心里忍不住恨恨地想道,姓周的跳他的楼,凭什麽老子要在这里难受,就算他死了老子也绝不会掉一滴泪,反而会嘲笑他多麽愚蠢,不仅如此,老子还要找十个MB在他坟头zuoai给他看。这麽想著,心里竟变态地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来,而随同那种空荡荡的痛也变得更加厉害,几乎绞得我喘不过气来。突然,身後一个人扶住我,向後轻轻用力将我禁锢在怀里。我抬头对上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那双看著我的眼睛如同恶狼盯著猎物一样,闪烁著偏执和冷酷。我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厌恶,用力挣脱开,却倒霉地摔进自己制造的呕吐物里。“滚!他妈的都给老子滚蛋!”我像个无赖一样躺在地上破口大骂,任那些腥臭的秽物沾满脸。老子就不信这样了他还能碰老子。只见李拓遥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转身走进旁边的草坪,一会儿手里提著一根水管出现在我面前,在我感觉不妙起身想逃跑的瞬间,一股水流猛地喷射向我,强大的水压刺激得我完全睁不开眼睛。直到他觉得冲洗干净了,才关掉水龙头,走到浑身落鸡汤的我身边,弯下腰,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我冷得浑身泛抖,可怜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为什麽老师总是学不乖呢。”他似主人面对调皮的宠物一样无奈地微微一笑,声音充满温存怜爱,我却感觉到丝丝黑暗的气息从他的微笑中,从他那平淡的眼神中散发出来,我一个哆嗦,动物本能似的闭上眼睛装死。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滚你妈的,真当老子是你家养的小猫小狗了。世界真他妈疯狂宵白,咬他!──叶礼出乎我意料,李拓遥带我去的地方是医院。医院门口正围堵著一群记者,大概是想对市长公子订婚跳楼事件进行追踪报道之类。李拓遥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在医院外墙绕了半圈,开进一扇不起眼且有保镖守卫的小门。我在心里腹诽:靠,有钱人的特权总是比公众来得多。我一声不吭地跟在李拓遥後面走,那些愤怒那些痛苦都跟潮水一样渐渐消退,心底只余下想见到周子漾安然的念头。我承认其实我在乎他,会为他心痛。如果跳楼是对我的威慑,不得不说他很成功。我痛恨他的这种行为,却又祈祷他平安。周子漾的病房是在贵宾区,专层电梯,酒店套房式结构,我曾有幸(不幸?)住过一小阵。闻著空气里熟悉的消毒药水味儿,我自然没有忘记在这儿受过的屈辱,那种目不能视物状态下一面害怕永远失明一面经受强暴。而曾经强暴过我的人其一就在我面前,我却对报复感到索然,想躲开他却又无意识中招惹或许还勾引了他;而另一个人,几个小时前我甚至还对他说了喜欢说了爱他说了不离开他。这世界真他妈疯狂。病房外的客厅沙发上坐著六个人,我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宵白。他看到我微微一愣,却自然地朝我伸出手。我刚要走过去,冷不防被李拓遥拉到另外一张沙发上。我试图站起来,腰上传来一股巨痛,不用想,一定是身边这头狼崽的爪子正狠狠拧著我的腰rou。我呲了呲牙,极力忍住痛呼不出声,左手迅速伸出狠劲地掐住他的腰肋。一时间,我们就像鹬蚌互相死咬住对方谁也不松口。相持大概两分半锺,我的腰就跟断了似的。靠,丫再不松手老子就放狗咬人了。我脑袋一转,虎目一瞪:“宵白,咬他!”宵白居然没有鸟我。他冷冽著目光,盯著李拓遥。而李也看向宵。一时间,两个人就这麽旁若无人互相对视。随著时间拖延,空气渐渐紧绷起来。“喂,老兄,我不介意你俩眉目传情,但可不可以先松开爪子?那,为公平起见,我喊一二三,咱俩一块松手……”我还没喊一,李拓遥居然真就放开了我。我自然不能这麽便宜他,装模作样地拖长了声音,边数数边暗暗施加手劲,等到“三”字发声结束,才松开对他的挟制。靠,这小子没事把肌rou练这麽硬,害老子掐得手都有些酸了。我站起来,坐到宵白身边。李拓遥这次倒没有阻拦我。剩下时间我开始打量另外五个人:分别是新闻或报纸上偶尔见过次面的市长夫妇,另一对不认识但能猜测出身份的夫妇,以及周子漾的小未婚妻。除了哭红眼睛的姚小姐有些好奇地看向我外,其余人似乎都不怎麽待见我。市长夫妇想必是知道我是谁,以及和他儿子的关系。至於姚氏夫妇,也许因为刚才的胡闹,也许因为讨厌同性恋关系。由於之前李拓遥在各大报社记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