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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流出的嬉闹笑语,令他没法假装不在意,放任离去。犹犹豫豫敲了门,很快有人应,不是何络。留在房里那个也不是,何络在练功房还没上来。说不清放心还是失望,温玉骋走着楼梯,有些恍惚有些落寞。何络很气愤,他的心在见到温玉骋之后居然还会剧烈跳动,还会产生紧张的窒息感。赌气似的,扳正视线,装作看不见温玉骋,陌生一般上演擦肩而过。当然,没逃过温玉骋的贼眼,熟悉的温度和力道握住他手腕。甩不掉。“谈谈。”“师丈,众目睽睽,人言可畏。”温玉骋发现何络越来越会惹他生气,太阳xue狂跳。“我还没吃,陪我吃饭。”“找错人了,孙老师在楼上。”“闹够了你!”“谁跟你闹?你是孙老师的丈夫,跟你闹属于欺师,大逆不道。”“我就警告你一次。”“所以呢?”眨眼功夫,何络得到解答。温玉骋的吻带着泄愤惩罚,带着风尘仆仆,蛮横强硬的突袭进他口舌间,来不及防备,容不得抵抗,他的挣扎全教温玉骋的双手桎梏。可恨他的心,竟因为这样的蛮不讲理而雀跃,春情鼓动。温玉骋气急了,豁出去了,反正他和孙笑快要离婚,反正他最担心知晓的人已经知晓,没什么好顾忌。重要的是,褪去温顺,小家伙更显诱人,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温玉骋不愿委屈自己住招待所,服务设施不论,和舞蹈团同进同出,干点什么都不方便。强把何络带到他住的酒店,逼迫何络陪他在客房里吃饭。自打出轨的事在温参谋长老公母俩面前曝光,别说吃饭,温玉骋连个踏实觉都没睡过。好不容易逃出二老菜刀威胁,又马不停蹄赶到这里,直至此刻,终于顾得上吃饭喝水。何络很安静,头埋在双膝,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检讨自己不该这么轻浮,一定还会被温玉骋轻贱。困惑温玉骋为什么不肯放手,他都表明得那么清楚。这就是所谓的得到的全不值钱,得不到的都是最好?温玉骋吃饱喝好,心情舒爽许多,手摸进何络衣领,爱抚那纤细的脖颈。何络周身汗毛战栗,起身拒绝。“吃好了?那我告辞。”“没完了你?”“我跟你早完了,是你老人痴呆不记得。”“那……重新开始?”何络承认,那一瞬间他悸动了,悄悄亢奋。可,仅只一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奉献的是热乎乎鲜活的心,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不想再被温玉骋左右,不想再屈低自己依附于温玉骋,那样,他永远得不到公平对待。他仍愿意和温玉骋在一起,这一点十分肯定,但,绝不再重复过去的模式。风水轮流转,该让温玉骋尝尝他的心情。如果……温玉骋是真心想跟他开始。是跟他,不是别人的替身。“可笑,我跟你什么时候开始过?替身而已,你说的。”“那又如何?”“你说如何?你以为我真那么贱,喜欢献出屁股给人cao?我也是男人,一个男人愿意趴伏在另个男人身下,任由那个男人驱驰,你没想过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却被你当成替身,你没想过我的感受?我不是那些巴结你的男孩,不允许你像对他们那样对我!我看清你本质,决心离开你,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拽我回你身边,都和我无关,不会令我回头!”“真不回?”“是。”“不后悔?”“是。”温玉骋好像想通什么,长叹口气。“好吧,你走吧。”就、就这样?何络一时无法反应,可已然逼到这个地步,怎么有脸反悔?罢!走就走!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哪里都有,何必跟个不珍惜他的人吊死?且,这个混蛋连复合都能当成玩笑,收放自如,完全看不见真心!“迟疑什么?想不到我这么干脆?本来嘛,感情的事合则来不合则散,强求没意思。”“我同意。到此为止,不再见。”“不过,感情的事也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温玉骋戏谑一笑,趁何络游移,轻松将他拽入怀。“你闹,你越闹我干起来越带劲。”“滚你妈的!”何络气火攻心,挥手一巴掌,清脆响亮,力道足够。曝光何络终究没能遂了温玉骋心意留宿,而且,因为走得气愤急切,亦没给温玉骋得到确切满意的答复。家里还一堆烂摊子,方惟步他后尘,也遭了神秘人物的揭发暗算,同样闹得人仰马翻,温玉骋无心多停留,次日在舞蹈团又露了个面,何络对他熟若无睹,根本不给他机会搭话,令得他简单同孙笑告别,便匆匆赶回京。方惟受邀到外地客串讲学,由于岳小贱临时变卦,则由尹筱笙代替陪同。行程刚进行到一半,方惟接到岳小贱报喜,得知找到适合岳小贱母亲的肾源,通过最后的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手术,心情受岳小贱感染也浮躁起来,只想立即飞回家陪岳小贱度过这重要时刻。结果,小家伙不需要,说是有孟栩帮着他跑前跑后。方惟那滋味就别提了,是不是飞回去陪岳小贱已经降为次要,首要欲望是空投一颗导弹让孟栩从这世上彻底消失。醋火未消,隔两天再度接到岳小贱电话,先开始半天不说话,听筒里一阵阵传出抽噎,紧接着嚎啕。方惟耐心等岳小贱哭够,才询问出原来是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合格,提供方却突然反悔。器官捐献本就是自愿行为,对方不同意,谁也不可能强迫。眼看美梦成真,最终只能落空收场。这次打击对岳小贱而言比每一次都严重,小家伙绝望的情绪浓郁得千里迢迢透过电波满溢蔓延,将方惟的心撕扯着高高吊起。方惟再也抑制不住,立刻与邀请方协商,大力推荐尹筱笙代他完成下面的课程,并腾出下半年的一部分档期作为补偿,然后急奔而回。岳小贱的情形比方惟想象的略强有限,眼睛哭成核桃自是不必说,眼下的泪痕痣被消除手术的痕迹取代,行动坐卧有气无力,魂不附体。倒是方正,嘴上起泡了,口腔溃疡了,鼻孔里还塞着棉球,两只眼睛里布满血丝,仰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朝天吐气,看上去比岳小贱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