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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几个馒头,还有两个尚有余温的鸡腿,这可把他激动了半天,赶紧都搜罗出来准备回自己屋里头吃。可是当他回到凤凰台的时候,刚进了院子门,就看见一个人影悄悄地贴在他的房门上,那廊下的灯笼把那人的脸照了个清清楚楚,冬奴脸色立即拉下来了,眉头一皱,走过去冷冰冰地喊道:“你……你偷偷摸摸的,不是君子所为!”石坚吓了一大跳,扭头却看见冬奴一手拿着两个鸡腿,一手拿着两个馒头,脸色却很难看,那本就有些上挑的眉眼如今更有了蔑视的神色,半睬不睬地瞧着他。他立即尴尬了起来,毕竟这种半夜偷偷跑到人家门前的事情他也不常做,何况又被冬奴抓了个现行。冬奴瞧出了他的难堪,心里更得意了,用鸡腿指着男人的头说:“大半夜的偷偷往人屋里头钻,不要脸。”鸡腿的香味钻进了冬奴的鼻子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雅观,慌忙又把鸡腿收了回来,可是男人却立即抓住了他的慌乱,站直了身体问:“从哪儿偷来的这些?”“什么……偷……?!”冬奴脸一红,说:“你少胡说八道,我光明正大拿过来的,我在你们家连个鸡腿都不能吃么……大不了我明天拿钱给你!”石坚饶有兴致地看了冬奴一眼,冬奴讪讪的,只好拿着自己的鸡腿往屋里头走,进了房门他反身就要关上,却被男人的大手挡住了,他试了几次,可惜自己的力气不够,气得他扬手就把手里的馒头砸了过去。可是石坚是什么人,刀风剑雨过来的,身手那叫一个敏捷,一闪身子就躲了过去,顺手推开门晃了进去,从里头把门关上。冬奴又气又怕,低低地说:“你要做什么,你还想睡我,你做梦吧你!”石坚抿着唇看了他好一会,才幽幽地说:“晚上没去吃饭,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吧?所以晚上才饿成这样?”“要你管!”冬奴指了指房门:“你赶紧滚出去,你不走我可就叫人了!”“那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想一想,考虑周到……你jiejie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我现在也不怕她知道,你爹在京城步步惊心,现在你们燕家可离不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冬奴气得胳膊发抖,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脸色有些伤感和无赖:“反正在你的心里头,早就给我判了十恶不赦的罪,我也没奢望低三下四的就能把你求回来。男人边说着边解着衣裳往里头走:“我现在想做什么都可以,不怕你闹出来。你先吃吧,我先睡了,对了,记着把门外头的馒头捡回来,要不然明天一早要人看见你不好解释。”男人说着,便悠悠地脱了衣裳,还不要脸地脱了个精光,露着虎背熊腰,和古铜色勘满健美的臀,枕着手躺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一直这样看着?”冬奴急忙红着脸背过身去,说:“谁稀罕看你呢,我是看你不要脸!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好,你不出去,我出去,反正这里是你家,什么都是你的,我还不稀罕睡你们家的床呢!”他说着就气呼呼地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凤凰台偏角的秋千架上。春来架上紫藤花开,幽幽地散着香气。他看了看自己手里头的两个鸡腿,还是没有骨气地吃掉了,春寒料峭,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外头还是很冷的,他总不能为了屋里头的那个人渣,让自己落个饥寒交迫的下场。吃完了两个鸡腿,他就将油乎乎的手帕子扔在了地上,自己歪在秋千上看上头的星空,越想越觉得自己悲惨。他想要是放在他刚知道他姐夫给他jiejie下了药的那会儿,他现在一定会拿着剑冲进去直接把那个禽兽给杀掉了,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他已经不复当时的愤怒与决绝,甚至在第一眼看见男人的时候,他心里的某个地方还轻轻地颤了一下,那并不只是愤怒或惊恐,还有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感在里面。可无论怎么样,他恨他,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没有脸面也没有勇气再跟屋里头的那个人产生任何的瓜葛或感情。他错一次是鬼迷心窍,错两次就不可饶恕。他已经不喜欢他了,之所以心里会颤颤的湿,只是因为他依然念着旧情。第四十六章禽兽伤人石坚这些天真的是累了,他以为冬奴只是闹了别扭,而且他料定了冬奴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冬奴依然没有回来,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很轻微的虫鸣。他皱着眉头坐了起来,撩开帐子叫了一声冬奴的名字,却没有人答应,这才慌了起来,急忙穿上衣裳出门去找,刚走到院子里头,就看见冬奴静静地倚在秋千上,已经熟睡了过去,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少年,睡相却那样的秀气,安安静静的,一副温顺和气的样子。人们都说一个人喝醉了酒才是最真实的,那不知道睡着了之后的模样,是不是也一样的真实,是他最本真的自己。石坚蹲下来端详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轻凑过去,亲了一下少年的嘴唇。依然是那样柔软鲜嫩的触感,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芶言笑地问道:“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呆着?”冬奴一个激灵从梦里头醒了过来,看见男人冷冰冰地看着他,一下子从秋千上站了起来:“你……是你……”他迷迷糊糊地挥着眼睛,说:“你吓坏我了。”“在这里就这样睡,也不怕冻死你?”冬奴清醒了过来,没有好气地说:“要你管,那我能怎么办,你霸占着我的屋子,我能怎么办?”他说着仰起头来,说:“你怎么出来了,那么喜欢在我床上睡,我把房间让给你得了。”“不是喜欢你的床,是喜欢你床上的味道,你的味道,我闻着总觉得很舒心。”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情话,叫冬奴羞红了脸,他扭过头去,说:“你少在这rou麻了,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再跟你好的,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告诉你,最多不超过今年春天,我爹一定会接我回去的。”他说完突然用力推了男人一下,石坚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冬奴撒腿就朝他的屋子里头跑,一直跑到屋子里头,慌里慌张地从里头栓好门。他自小身边服侍的人就很多,睡觉从来没有栓过门,这样才给了他姐夫多少可趁之机,从此以后他可就长记性了,再不能门也不栓就睡觉了。他靠在门后听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外头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了心,长吁了一口气,哆嗦索索地回了自己的床上。谁知道他刚盖好被子,外头就有人敲门了,“当当”响了两声,他赶紧扭回头,压着声音恶狠狠地问:“石坚,你想做什么?!”外头声音低沉安稳,说:“我的袍子还在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