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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儿,四周都是峭壁,爷爷说,他当年逃到山里头来,就是怕别人找到,才寻了那么一个隐秘的去处……我们家外头,种了好多的花,还有好多的树,一到春天都会飞来好多的蜜蜂和蝴蝶,我爷爷还给我编了个秋千……他还带着我水里头捉鱼……”石坚笑了出来,将他往背上托了托,说:“听你这样讲,像是住在了世外桃源里。”“我爷爷就说是世外桃源,他说外头一点都不好,人心险恶,容易受伤害……”“那你们为什么又跑到城里来了?”“唉。”朝生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叹了一口气,说:“我爷爷生病了,我又什么都不会做,屋子前头的菜吃完了,到了冬天就挨饿了……我爷爷怕他哪一天不在了,留下我一个人没办法活,所以带着我出来了,他很舍不得离开那儿呢……”石坚微微翘起了嘴角,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以为自己背着的是他的冬奴,这样的错觉让他的内心都充满了柔情和伤感,朝生与他而言就是这么特别的一个人,他总觉得他身上有冬奴的感觉,那种说不清的,干丝万缕的纠缠。他怕朝生会就此睡过去,于是又问:“你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么?”朝生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他的脖子,说:“我不知道,我不是我爷爷亲生的孙子……”他的语气有些惆怅,说:“我爷爷说,他是有一天出去捕鱼的时候发现的我,他说……他说我命大,他以前也见过几个像我一样的人,可是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他就把我救了……他说的这些,我竟然都不记得。”前头是一个高高的山坡,上头开满了一种白色的花,硕大的花朵柔软繁杂,层层瓣瓣吐着香气。男人背着他吃力地往上坡走,喘了口气,说:“从山里头出来之后,没有想过去找你的生身父母么?”“去哪里找,他们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只留下了一条普普通通的手链子。”石坚陡然一愣,心脏停了半拍。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的手有些颤抖,连呼吸也不敢。朝生却依然迷迷糊糊的,说:“我爷爷说,那条手链子上头原来应该是有字的……可是时间久了,磨损的厉害,什么也辨不清了……可能我们家很有钱呢,那手链子都是银的。”石坚背着朝生,呆呆地站在原地,芬芳的花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里,熏湿了他的眼眶。那些白色的花朵,开的那样好,而天边的朝霞,却愈发红的绚烂。好像是花和云彩交换了颜色,原本的红变成了白,原本的白变成了红。(为了营造出应有的氛围,这一章写了三个多小时,一改再改,最后成了这个样子,最后云彩和花的关系印证的是冬奴和朝生的复杂关联……这一章的料加的够足吧,哈哈。)第十六章死生之间石坚微微扭转过头,脸庞碰触到朝生脸上冰凉的面具,他的嘴唇抖了抖,叫道:“……阿奴……?”背上的少年轻轻动了一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嗯?”了一声。他心里一热,柔声说:“阿奴,莫要睡。”朝生眼尾流出一滴细小的泪来,他抱着男人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呢喃说:“我……我不是……那个人……我叫……陈朝生……我不是他。”最后几个字带了哭腔,好像万分委屈凄凉。远处突然传来了呼喊声,那是石府里头的人正在寻找他们,石坚再也不敢迟疑,背着朝生将人喊了过来。赵管家几乎扑倒在地上,看到石坚身上斑斑的血迹,惊声叫道:“主子,主子,你没事吧?”石坚将朝生抱上马,红着眼睛什么也没有说,底下的人看着这么个情况,一个个都被唬得不敢出声,眼看着石坚快马加鞭朝回路奔去,赶紧都追了上去。守门的护卫远远地看见他们主子骑着骏马疾驰而来,刚刚匆忙打开了门,就听石坚急声说:“快去叫大夫!”“啊??……哎,知道了!”守门的一听撒腿就跑,石坚一直骑马奔到他的住处,慌忙下马将朝生抱了下来,朝生已经昏迷过去了,脸色惨白,平日里鲜活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他边抱着他往屋里头走,边急声叫道:“阿奴,阿奴!”朝生的意识还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全身都被包围在火热之中,受了从所未有的熬煎。大夫很快就跑过来了,石坚赶忙让出了位子,说:“大夫你快看看,他是摔到哪里了?”大夫擦着汗坐了下来,搭在朝生的脉上摸了一会儿,将布袋里头的银针取了出来,说:“我要施针,麻烦大人回避一下。”石坚愣了一下,说:“没事,你直做就是了。”大夫为难地说:“这个针交之法看着比较吓人,全身的xue道都要施针,大人还是回避的好。”石坚依然坚持,只是回头对外头守着的赵管家他们说:“你们都出去,需要人的时候我再叫你们。”赵管家他们一听急忙退出去了。大夫也瞧出了病榻上这个少年与石坚不同寻常的关系,于是点了点头,说:“劳烦大人将少爷的衣裳脱下来。”石坚愣了一下,却没有言语,将朝生上半身的衣裳解了下来。朝生身上的皮肤极好,光泽紧致,那大夫也不敢十分地看,他也是见惯了世面的,刚才石坚听闻要脱了少年身上的衣裳时露出的神色,虽然是稍纵即逝,也被他瞧在了眼里。他便拿一条被子盖住了朝生的身体,只有在每次施针的时候把需要露出来的部位露出来,这样一点一点地移动,将少年全身需要的xue位都插上了银针。他这样的谨慎明显很得石坚的感激,沉声多:“劳烦大夫了。”这样用来救命的针交之法对于被治者和观看者都是一个极大的煎熬,朝生在昏迷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好像每一针都刺到他最痛的地方,全身都冒出汗来。石坚心如刀绞,沉声叫道:“大夫,这……”他眼圈一热,便终于还是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只伸手握住了朝生的指尖,大夫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来,说:“少爷内脏和头部都受了重创,命在旦夕,非有这样迅猛的治疗方才用处。”银针使用完了之后,大夫有擦着汗站了起来,走到案前写了一个方子出来,说:“照这个方子抓了药,放在屋子里头熏烧,务必要熏够五个时辰。”石坚急忙唤了人进来出去抓药,自己则坐在床头上,看着全身汗湿的朝生,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只好把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不住地亲吻。谁知道针炎和熏烧过后,朝生依旧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中途还有一瞬身子不住地呻吟,几乎即刻就要死去。那大夫也有些心急了,说:“少爷的命,可能不是只靠药力就行的,为医的或许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