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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掌柜飞身而上,身形蹿出一丈,单手擒住了水杏的脖领,将人拎了回来。女子的一颗头几乎要撞到门槛,就只距着两寸,这时仿佛地心的引力转瞬变化成了弹力,身子倏然自半空弹回,收进男人的怀中!水杏惊吓之余,泪水夺眶迸出,身子瑟缩发抖地贴在孙红雷怀中。这时突然胸口一振,喷出一口鲜血,四肢立时如同被抽断筋脉一般瘫软,几乎站立不住。大掌柜一只手掌撑着这女子的后心。水杏挣扎着攀住他的肩膀,口角却不断流出鲜血。张艺兴刚才当胸磕了对方那一下,身形只是略微一动,手上飞快利索,注入的份量可着实不轻!只见水杏惊恐地大睁着一双泉水四溢的眼睛,期期切切地贴上孙红雷的下巴,气息凌乱:“大掌柜,俺,俺,没有……”张艺兴见此情景,气急怒吼:“当家的,她身上真是有毒,洛紫火莲毒!你别碰她!别摸她的脸和身子!”孙红雷一听这话,微微侧身与女子隔开距离,眼神示意张艺兴,沉声说道:“下手轻点儿,她没功夫。”水杏这时胸中疼痛,一把搂上大掌柜的肩头,冲着张艺兴哀声吼道:“俺说了没有要害掌柜的,就是没有!俺要跟他成亲,怎会害了他?!”说着话,额头紧紧挨上大掌柜的下巴,死不放手。男人刚刚剃掉髭须的脸颊,金铜光泽之下,隐隐透现令人迷恋的微弧和棱角。自己在那一夜曾经细细抚摸和柔柔亲吻的一张脸,此时正贴着女子润洁的额头。张艺兴看向那一张令他又爱又恨的俊脸,那紧贴成一双的人儿,一腔妒恨和屈辱自脑顶化作一缕白烟,顷刻间怒火攻心,突然暴起!这男人,是我的!!!我这么喜欢,这么喜欢的一个人,你凭什么亲近他???在小爷面前,你竟然想害他?!你休想!!!身子飞扑过来,一把扯住女子,将人从大掌柜怀中拽出。水杏两手奋力扭打,企图挣脱张艺兴钳住她的几根手指。挣脱不得,急迫地伸手向大掌柜求救,两只手挣扎着伸向男人的脸和脖颈。雷电火石之间,一双吊稍的细目爆现冷光,周身血脉中的紫霄寒气溢出,怒吼:“你不许碰他~~~~~~!!!”张艺兴抄手抡起了剑鞘,无招无式,全凭了一腔子的烈焰,手腕劲力全出,砸向了女子的面门!咫尺之距,何人能抵挡得住张艺兴的剑?剑其实根本没有出鞘。镌刻着繁复云纹,手感温润如玉的一柄剑鞘,硬生生削在了水杏的脑门上!“砰!”“噗哧!”女子这一次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仰面跌倒于地,面门如同被泼上了一桶血,红光如洗,花飞满天!众人惊骇出声,一时间全部愣住。待上前去看时,新娘子已经气若游丝。孙红雷一脸惊愕,上前一把托住水杏的头。这女子两眼已然失神,面庞上血色尽去,全身的血水此时全部涌上了头颅,顺着额上一道惊悚的伤口,汩汩喷涌而出!灰白色的嘴唇节节颤抖,逐渐枯干的凹陷眼眶之中,缓缓淌下最后两滴泪珠,气绝之前只留了一句话:“大掌柜,俺,俺没害您……俺那晚跟您讲的,跟您讲的……是真心话,真心话……”红绡帐底,两行清泪。香断玉殒,神伤为谁?32、风云起外贼攻山第三十二回.风云起外贼攻山喜堂之上,新娘子被张艺兴削破了脑瓢,血溅当场,断气在大掌柜怀中。丰老四凑过去抚了一把脉搏,低声跟孙红雷说道:“没了。”孙红雷眉头紧锁,深深地瞥了张艺兴一眼,金色瞳仁之中暗含复杂神情,却又忍而不发。黑狍子却爆发了:“小剑客你搞个啥?!这好歹是咱当家的娶的新媳妇,有没有差错,也是当家的问清楚了再发落,你倒是干脆,直接把人给弄躺了!”大堂上的众头领一齐呆呆望向刚才发疯一般抡剑插人的张艺兴,个个口中倒吸冷气。喜堂大门口涌进了一丛脑袋,一双双惊骇万分的眼睛互相张望,议论纷纷:“咋个了,咋个了?哎呀妈呀,小剑客咋个出手把新娘子给削了?!这是要干啥啊?!”张艺兴的身体微微颤抖,寒气仍然笼罩周身,此时一张冰封的小脸直勾勾地盯着大掌柜怀中的女子。一只手拎着剑,剑鞘之上沾染斑斑血迹,血水沿着玉色凤鸟的纹路,涡旋而下,滴落于地。胸膛起伏不断,气息凌乱,半晌才抖出一句话:“当家的,她身上当真抹了毒的,我认得这毒……”丰老四抬头问道:“究竟是何毒,小剑客说说看?”“这毒叫做洛紫火莲毒,是用洛紫菀、戟叶火绒草和黄花铁线莲这三味奇花异草,取花心和嫩叶熬制后晾干,加入药引,即于半日之内,致人死命!”“鄙人到是从来没听说过。你怎的知晓这种毒?”“……嗯,当时人常用的。”“她把毒放在哪里了?”“应是涂抹于自己身体之上,若是,有人吃进了口,就会……”丰老四哼了一声:“若果真如此,这给人下毒的法子确是够阴险!”这时,只见大掌柜站起了身,叫过绺子里的几名小头领,连同耗子和雷腿子等人,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些人皆匆匆出了大厅。又厉声屏退了那一坨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伙计,这才丢给丰老四一个眼色。书生对慕红雪说道:“麻烦你了,取个毒我来看一看,究竟是何等稀罕玩意儿。”说罢递给她一小块沾了些微清水的湿润白布。慕红雪会意,上前凑近了水杏的尸身,解开女子胸前的衣襟,将白布探入亵衣,轻轻擦拭,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手指不碰触死者的皮肤。红彤彤的两盏灯笼飘飘然挂在聚义厅门柱的两侧。此时人气清冷,空有两汪红烛灯火,于寒风中摇曳,却看不出半点儿的喜气洋洋。丰老四拿出他的药箱,内有针镊,盘碗,酒露,火绒,慢条斯理地验了一番,面有异色:“这……似乎并没有毒。”大掌柜眼中露出转瞬而过的诧异:“四爷拿的准么?没弄错喽?”“呃,我并没有见过何人施这种毒药,只是以鄙人测毒的法子,实在看不出这女子身上染了任何能致命的毒药……”张艺兴这时急急地说道:“怎么会不是毒?这香气分明就是那三种花草的味道相合而成,我认得清楚,绝对不会错!”丰老四皱皱眉头,手掌习惯性地捋了一下那本来都凑不够一把、越捋越细的短胡须:“你说的这三种花草,到是这高原荒山上常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