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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杭州去往靖州,那可是三天的路程,且全是山间险路。殿下金玉贵体,若有个什么闪失,下官如何担当得起。不如另外派人前往,回来与殿下禀报情况即可。”“无人让你担当。”凌墨冷冷扔下一句,便上了马车。江镇连忙跪去了地上,“殿下要去靖州,下官没有空坐镇杭州的道理。下官这就去清点随从,与殿下引路。”“随你。”长卿也正要上马车,江弘却行来面前。“云姑娘,江某昨日已经让人与云鹤先生回了信。将云姑娘被殿下聘请弹琴的事情,与云鹤先生交代了。姑娘大可安心。”长卿福礼谢过,“有劳江公子。”江弘的目光却落在长卿的双手上,“这是…”长卿忙将手缩了缩回了袖口里,“不小心弄伤了…殿下带来的御医看过了,没有大碍。”江弘眉目之间却有怜惜之意,“还疼么?”长卿微微摇头:“已经好了,江公子。”凌墨正弯腰进马车,将这一幕看得彻彻底底。那江弘相貌堂堂他记得一些,江镇与他说过,是江家的嫡长子。而那丫头面上竟还有几分羞意…他手掌不自觉背去身后拧成了拳头。却听杜玉恒一旁问起,“殿下,需不需要等等总督大人?”他正无处出气,横眉过来对杜玉恒道,“等他作甚?启程。”杜玉恒自幼是太子伴读,殿下的脾性原本谦和,只是自从尚书府的事情过后,殿下性情不好把握,他此次陪同南下,自是也越发小心了几分。见太子上了马车,杜玉恒便让内侍吩咐了启程,方才随着殿下身后入了车辇。马车缓缓开动。车里摆着棋盘,一旁还有一沓棋书。一路从京城南下,杜玉恒便一路被殿下捉着对弈解闷,今日也不例外。只是殿下今日心绪似是不□□宁,一局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殿下便就投子认了输。杜玉恒有些心慌了,一路南下对弈,他向来赢面儿只有三成,今日却赢得如此轻松。他忙试探了试探,“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改日再弈。”“没有。”殿下目色仍旧落在棋盘上,自己拾掇起黑白子来,“继续。”整整一个晌午,杜玉恒没有意外全部获胜,赢得手都有些发了软。殿下如今心性难以琢磨,不知会不会拿他的罪…他却仔仔细细看着对面殿下的脸色,一路愁眉紧锁,就没松开过。手中那翡翠十八子拨动得越来越快,怕是都快要捏散了。马车停在杭州城外驿站的时候,杜玉恒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江镇候在马车外,声音传来,“殿下,车途劳顿可在此稍加歇息,用一道儿午膳。”凌墨这才一挥衣袖,对杜玉恒道,“不下了。歇脚。”杜玉恒听得忙出去与江镇说了一声。方见殿下起了身,往马车外去。凌墨方才从马车里出来,却见得那丫头也掀开了车帘从车里出来了。她手上还带着伤,扶着哪儿都好似不便。以前在东宫的时候,都是他抱上抱下的。他正跃下马车要过去。却见车前不知什么时候立着另一个人,一个男人…江弘正背对着马车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云姑娘可扶着我下来。”长卿手上的伤,正是碰着哪儿都疼,听江公子这么一说,她便顺顺当当扶着他的肩头从车上下来了。站稳了,却见江公子又回身来,与她道了句多有得罪。长卿觉着江公子为人谦和恭顺,对她也是百般照顾,可就是过分客气了些。该是不够熟络…她又往身后看了看,原先太子仪仗一行也就三辆马车,现如今总督府一行人也跟了过来,后头又跟了四五辆。殿下这一行由得一干禁卫军护送着。总督大人也好似带了自己的官兵来保护。驿站供官员们用餐歇脚,殿下被总督大人和几个官员们拥入了雅间儿吃饭。长卿没跟着,她如今又不是他的婢子了,不用侍奉他。她随意在外头找了一桌坐下来,江公子便也跟了过来,道是已经准备好了吃食,一会儿便就送上来。凌墨被江镇拖着应酬,上了酒菜,却也没什么心思。方才长卿扶着江弘的肩膀下车的画面,还在眼前挥之不去,眼下透过雅间儿的小窗缝隙,他却又见得江弘在给她夹菜…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那丫头是不能自理么,处处都要靠男人不成?可他却又见,长卿真的动手去拿了筷子,那手上还缠着白布,果真有些笨拙…上头隐隐透着些红色,也不知道伤口是不是又流了血…有个人照料她,好像,也还算不错…可不能是个男人,若是个太监,他才能放心些…江镇还在对他说着什么,多是些夸耀江南风景,苏杭盛世的空话。凌墨却叫了明英过来,在明英耳边吩咐了一句。明英听得面色一愣,可又见殿下眸子里的隐忍阴狠,方忙答应了一声下来,“明英领命。”长卿简单用过了午膳,一行人马还没打算重新上路。江弘便带着她出来走了走。四月江南正是风光无限,清风拂面,野花飘香。江弘一旁与她说着些江南小吃,片川儿,西湖藕粉,蜜饯儿,斩鱼圆…驿站的饭菜味道粗糙,长卿听着听着便又饿了。“好些都没吃过呢。”江弘一笑,“回了杭州,我带云姑娘去逛逛。”他说罢,望去一旁山脚下的野杜鹃。“云姑娘等等我。”那些山花,长卿方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红色,四月天儿才有的,颇有几分恣意可爱。不过一会儿,江弘便摘了好些过来送到她手里…凌墨远远望着山边上两人的身影,手中拳头本就没松过,此下又捏紧了些…明英方才在驿站里打了个牙祭,吃了一口饱饭出来,见得殿下那般神色,只觉得不好,忙要开溜,却是被殿下喊住了。“方才的事,你何时去办?”“……”明英硬着头皮凑了过去,“殿下,明英虽是十三司的人,可也是个女子。这差事儿要不就交给明循去办?”凌墨轻扫了她一眼,“不管谁去,给我办了。”“!”明英忙拜了一拜领命…殿下好似忘记了,明循昨日被殿下派去靖州堤坝,先行查探了…平日里殿下心思细腻,今日却好似着了魔。稍作了一番修整,一行仪仗重新上路。日头快落山的时候,方才在一处行宫前停了下来。长卿正抱着琴从车中下来的时候,江公子便已经立在她的马车前了。见她受了伤的手还抱着琴,十分不便,江弘忙抬手帮她将琴拿了下来,背去了自己背上。方又如同中午那般,背过身去,让她扶着自己的肩头下车。长卿落了地,又道了谢,却听江公子又道,“一路上乏闷,我且带了些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