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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道:“他倒是深明有舍才有得。况且他心里,也有他守着的人吧。”雷重秋小心的问道:“我娘吗…?”文素英摇摇头道:“恐怕不是…据我所知,你娘是雷老庄主,也就是你祖父给他选的人,不过父母之命罢了。我也不知他心里的人是谁,只是偶然见过,他曾望着庄子里的梅树发呆。叫我遇到之后,第二日,他便将那些梅树,都给砍了…”长辈的旧事,雷重秋也不想多做探寻。他又陪文夫人待了一会儿,便说夜已深了,劝夫人早去歇息,自己则躬身离了佛堂。他出来以后,没走几步,觉得院子里头,好似有人,心生疑窦,便提袍去探。他行至中院,见赤枫树下,坐了个他顶不喜欢的人,正在自斟自饮。他转身就走,却被那人喝住了。“哎呀呀,这不是少庄主吗?这么晚了还没睡?来来来,同老魏一道喝两杯呗。”雷重秋没办法,只好又转回去,走到魏熙身旁。他努努嘴,向魏熙道:“魏大哥…挺有雅兴的哈…”魏熙看他眼圈红红的,便道:“人都死了,伤心也没用。再说他活着的时候,我也没见你们走的多近啊?”雷重秋气结,心说我就是不愿意跟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说话。他哼了一声,怒道:“我如何看待路大哥,那是我的事,不劳您言狐使费心。”魏熙见他生气了,忙摆摆手道:“诶诶诶,别气别气。怪我嘴笨,不会安慰人。我是想说,行走江湖者,心肠要硬些,不然难成大事。”雷重秋道:“若是要成大事,非得失仁义,断情缘。舍了知己,离了相思,落得一个孤家寡人。那依重秋拙见,这大事,不成也罢!”魏熙无奈道:“他们皆说,你与庄主没有半点相像。老魏看来,却是很像嘛。只不过你比他幸运些,该有的,还都在。”雷重秋白他一眼,没做言语。魏熙又道:“等寻到了至宝,你可是要跑?”雷重秋一愣,额上冷汗,刷就下来了。魏熙看他那样子哈哈笑道:“我说少庄主啊,你就别白费心机了,你跑到哪里都一样。心肠不狠起来,去哪都是受人欺负。”雷重秋争辩道:“我以真心待人,便会有人真心待我!我遍寻天下,必能寻得知己!”魏熙冷冷一哼道:“乳臭未干。”雷重秋盯他半晌,突然笑了。魏熙觉得奇怪,问道:“何事可笑?”雷重秋道:“笑你可怜。”魏熙更是疑惑,问道:“老魏哪里可怜?”雷重秋也不急答他,只是俯下身去拎起地上的酒坛子,灌了两口,擦了擦嘴,才道:“怜你虚长我这些年岁,既未遇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亦不知红颜锦素相思情甜。简直枉来人世走一遭!”魏熙腾的跳起来,怒道:“你怎知我未遇过断琴知己!?”雷重秋眉毛一挑,轻笑道:“哦?那敢问魏大哥,所谓知己,是何人啊?”魏熙愤然转身,一拳捶到身后的枫树上。他在天虹门待了这么些年,只与那人走的最近。那人春风化雨,波澜不惊,心平趣雅,千杯不醉。可自己最终,还是舍了情谊,将惑殇蛊种在了那人身上。他狠狠一跺脚,咬牙道:“没有就没有吧!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完他也不再理雷重秋,愤然离去。作者有话要说:是断琴知己。。断琴。。第75章5桂子甜羹白潋堂主站在益寿堂里,手上捏着几张油纸条子,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冯忆诚在边上看着忧心,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得怯怯的看向司马堂主,想盼他说些什么,结果听他幽幽道:“冯老,你早先也给展宣看过,却没看出是叫人下了毒?”此话一出,老爷子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冯忆诚是一脸无奈,心说司马堂主啊司马堂主,您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眼,就说不指望您长袖善舞,您也好歹学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吧。他赶在爹爹火冒三丈之前,向司马贤解释道:“司马堂主…就如同诸子有百家,江湖蕴万剑一样,毒蛊之学亦是繁复…爹爹虽潜心研究了这么些年,也不敢称是精通。展宣兄身上的毒,施的诡谲,爹爹一时失察没看出来,并不奇怪…”司马贤想了想,仍不明白,复又问道:“展宣与南山仁剑,同是中了魏熙的毒。怎地人家能觉出,他却半点不知?”这惑冯越泽倒是能解,老爷子捋了把胡子,道:“剂量不同。”他知道司马贤听不懂,又继续道:“魏熙与展宣走的近,是以展宣身上的毒,是一点点下,一点点渗进去,他自是不知。到了南山,他没那么多功夫,只能饱淬毒针,破肤而入,毒性猛了,当然叫人查了出来。说到底,还是这兔崽子功夫不够深,哼!”司马贤这才听出来老爷子生气了,赶忙把话题岔开,道:“额…那展宣身上的毒,能解吗?”冯越泽拧眉道:“终须知道魏熙这小子用的什么蛊,毒方为何,又加了哪些药草,才能谈解毒之道…”司马贤心里头有点犯难,想着那人早就跑没了踪影,上哪里才寻得到这毒方呢。冯忆诚突然灵光一闪,转身往内堂跑去。两位堂主等他一会儿,见他抱了个木箱子出来。忆诚将箱子放在桌案上,把里面的瓶瓶罐罐悉数取出来,向冯越泽道:“爹爹可还记得那瘴气山洞?那洞中遍布毒草,孩儿上次前去探寻,每样都取了些带回来。我一直不明白,怎地这些毒花恶草都机缘巧合的生在一块,现在想想,没准是谁人有意为之?”冯越泽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便转身走到桌前坐好,拿过那些陶罐瓷瓶,逐一研究起来。司马贤看眼下这情形,好似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便辞了老爷子,准备回静心斋。临走前,冯越泽吩咐他,早点找人把曹展宣叫回来,他中了这么久的毒,早解早了,不然后果堪忧。几日之后,春风化雨的蓝涧堂副堂主便策马回来了。他刚一进山门,就让赤峡堂的弟兄请去了静心斋。曹展宣见司马贤负手立在门前,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轻轻一笑道:“司马堂主,你这眉头,再这么拧下去,就不怕解不开了嘛。”看他这满不在意的样子,司马贤的眉头锁的更紧,怫然道:“你倒是不急…”曹展宣道:“急有何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说你这么急如星火的把我唤回来,肯定是已经想出办法了?咱们白潋堂主,以驭毒之术闻名江湖,怎料到有人班门弄斧,跑到深潭里去拔龙须。老爷子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会保住我这条小命的。”司马贤心说,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聪明,好似隔着肚皮,便能读出他心中所思,于是重重一哼道:“随我去益寿堂。”说完他大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