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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比之前要整齐多了。千万遍传言,远远不及一次亲眼所见。他们都听说过血魔的威名,也知道释沣的实力,但这都没有刚才一击毁掉白骨门作为屏障的阴魂阵法有效。这让他们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鬼冥尊者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虽然这也是一种错误,这些人里面真正见过鬼冥尊者的,又有几个呢?人总是盲目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掌握的东西,只要不在这个范围,总是会被他们忽视的。修真者也是人。这个毛病,他们同样会有。厮杀声瞬间加剧,泥土翻飞,白骨门总舵是一块有残碑的坟冢,在节节败退,被攻进总舵后,白骨门驱使的僵尸也冒了出来,浑浊不堪的尸气,青紫的手爪,刀兵难入的硬邦邦躯体,一下就把门口与通道堵得死死的。“呸,就知道拿这些玩意搞鬼。”魔修们鄙夷着,忽然感到自己与同伴身上刨花油的浓烈香味十分好使。“咳咳,闭气!”蛮横又费劲的砸倒了大群僵尸,通道终于被清理出来。陈禾也顺势跟着众人走了进去。迈过横倒的尸体——有些是刚死的,鲜血淋漓,有些已经死了很久。陈禾脸色一点没变,小界碎片困战四十年,什么没见过?死并非可怕的事,死不掉才是。甬道一路往下,机关已经被前面的魔修清理过来,时不时爬起来的僵尸,由陈禾身边的傀儡踩趴下。到处是打翻的东西,丢弃的驱使阴魂铃铛。有些魔修杀得兴起,根本不顾降者不杀的命令,血腥气异常浓厚。来到开阔的厅堂中,陈禾一眼就看见那个中箭的长老,满头冷汗的守在一个雕有麒麟的石壁上,色厉内荏的在喊着什么。既是坟冢,当然有自毁坍塌的机关,想活埋凡人容易,坑住修士就难了。众人谨慎的停下脚步。“我…我愿意效忠血魔,都住手!”那长老拼命喘气。陈禾无趣的瞥他一眼,回头开始琢磨这边药库的位置,亦有不少人抱着这种顺手牵羊捞好处的打算,窜来窜去的找好东西。转过一个弯道时,一只熟悉的手将他拉进旁边空房间。“师兄?”“不用找了。”释沣将三支血参塞给陈禾,明显是已经去药库逛过一趟了。“抛射的准头不错,目标选得也好。”释沣决定发挥一下做师兄的义务,赞扬肯定师弟。如果不是陈禾这一箭,根本没人注意白骨门的长老要跑。“我瞄准的是他胸口。”陈禾低头,无力的说,“结果他转身就跑…”“……”释沣准备摸陈禾额头的手顿住了。半晌后他若无其事的指了指血参说:“切成片,别多吃,其他东西等我找人给你配丹药。”释沣叮嘱完就离开了,陈禾默默将揭开的斗篷重新罩上,重新混进魔修之中。第90章收礼白骨门的陷落,给气氛日益紧张的豫州重新添上了一把火。固守地盘的魔修小宗派们惊慌不安,他们原本缩着不动,只是观望,现在也待不住了。每天都有魔修灭掉或控制其他小派,当做向血魔投诚的礼。甭看这些人一个个信誓旦旦,只要释沣与鬼冥尊者一战败北,他们可以故技重施,灭掉效忠释沣的魔修们,向鬼冥尊者卖好。那些无力抗争的低阶修士,只好一边在心里咒骂鬼冥尊者迟迟不来,让豫州局势没个定论,一边连忙准备礼单献到芦水县,抢先表示投靠血魔的立场。于是一郡数十县,乍看形势一面倒,已经有人忙不迭来祝贺陈禾了。“待得令师兄取鬼冥尊者而代之,陈公子还不是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说话的是一个金丹期魔修,眼神忍不住落在陈禾面前的粉彩鱼鳞瓷碗内,里面盛着切成片的血参。浓郁的参香,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白骨门珍藏的血参,比浣剑尊者吃的那种年份要差远了,只有两三百年的气候。释沣随意塞给陈禾,叮嘱他切成片吃。配着桌上其他栗子糕豆沙饼,倒使那些魔修露出艳羡之色。——这种拿血参当零食嚼的气魄!有个大乘期的师兄就是不一样!陈禾无精打采的靠在硬木榻上。他的动作看起来懒散随意,却是他多年在山壁上歇息时的姿态,尽量舒展开经络,又能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翻身而起。慵懒得好像没有精神,实际上在神游物外,缓缓调息。等到内息匀了,丹田真元平稳,他漫不经心拈起一片血参,再次塞进嘴里。刚才说话的魔修讨了个没趣,竟然没有羞恼,反而又全新的眼光打量陈禾——随便几句奉承话就能笑逐颜开的家伙,脑子通常不太好使,那才是不足为患。再看看陈禾身边七八个傀儡,每个都比他修为高,即使有一点不满情绪生出,又迅速抚平了。“白骨门余孽差不多被清剿干净了。”“…负隅顽抗之辈,被押在囚牢中还想跟我们谈条件!也不看看,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厅堂里,魔修们纷纷说起自己带来的消息。无非是谁谁带着礼单前来投诚,又有多少人冥顽不灵,已经被除去或者蹦跶不了几天。冷嘲热讽外加点评新呈献来的礼物,推测这个门派的家底,判断献礼人的诚意。撇开谈话涉及的内容,其实跟西城十三坊的碎嘴姑婆们相比,又好得了多少?跟他们放在一起比,那个河洛派神神叨叨的小道士都显得超凡脱俗。陈禾不声不响的听着。有用的消息就记在心里,大部分内容只当做耳边风。“正道诸大门派可有动静?”“不曾听说,只怕我们这里再乱,也抵不过京城的风云变化。浣剑尊者一死,牵动两位尊者麾下势力变更,还有一些人想趁火打劫…”这个魔修嘴上说着,实则悄悄打量陈禾的神情变化,“如果能得到裂天尊者那边相助,血魔想成为新的魔尊,易如反掌啊!”怎奈陈禾眼都不抬,试探的人只好讪讪闭上嘴。又听了一个时辰的废话,顺带将刚才吃下的血参药力尽数化去,陈禾站起来径自离去,一众傀儡捧着桌上盘碟,呆板的跟了上去。厅堂里众魔修都站起来相送。等到人影都走得看不见后,他们才露出悻悻之色。这血魔的师弟,也太难讨好了!平素竟是不出门的,任他们怎么鼓动,描述芦水县这穷地方也是好去处,或谈到今晚血魔派谁谁去攻打某个小门派,能趁机捞点什么,陈禾都不为所动。别人说,他也不阻止,想让他应声都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