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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一粒的散发着最原始的香味。捧着两种种子回来,柳爻卿喜滋滋的把哲子叫到屋里,指着陶罐里的两种种子说:“哲子哥,又有好东西了。咱们先在大棚里种,等明年天暖和了再在外面种。”“卿哥儿说啥就是啥。”哲子哥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柳爻卿笑眯眯的脸。“这个跟土豆差不多,咱们恐怕也得上交。”柳爻卿皱眉,“那些兵是朝廷的人,咱们肯定瞒不过他们。哲子哥,我就怕咱们的好东西多了,会有人想来抢哩。”还有两只狗仔,虽然模样比较怪,但说他们跟狼是亲戚也说得过去,可要是能吐种子这件事叫人知道了,怕是以后都不能跟柳爻卿在一块儿了。有些粗糙的大手整个盖住柳爻卿还没巴掌大的笑脸,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哲子哥很认真地说:“卿哥儿不用担心,有我在呢。要是那些兵不听话,我就去揍他们。”“随便打人不对呢。”把哲子哥的手拿开,柳爻卿放松地笑了下,安慰自己也安慰哲子哥说,“兴许那些大官没那么坏哩。毕竟咱们手里的种子也不是不拿出来,那都是能让百姓过的更舒服,天下更繁荣昌盛的好东西哩。”“卿哥儿说的对哩。”哲子哥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深沉的东西一闪而过,但是等柳爻卿抬头看,就看到他傻乎乎的笑着,“坏人没那么多,还是好人多哩。”就像上谷村,不着调的人也有,但是不多,就那几个而已,平时天天惦记着柳爻卿家里的好东西,也惦记两只狗崽,可村里其他人家都盯着他们,一次坏事都没干成。这个天下有无数个上谷村组成,就算坏人加起来有很多很多,但好人更多。只要好人能够限制坏人,那就足够了,水至清则无鱼,纯粹好人存在的世界,怕是世间不存在的。种子藏在哲子哥那里,除了他和柳爻卿,旁人并不知道种子的存在。“卿哥儿,你爹的脚叫树杈穿透了,现在还在地里。”柳三条今天也在自己地里翻地,刚巧跟柳老头那边不远,再加上跟哲子关系不错,这会子就来通知了。“我去看看。”柳爻卿道,“哲子哥,麻烦你叫大夫在我家等着。”两个人在门口分开,柳三条跟柳爻卿一块儿去地里,一路小跑。远远看到地里一群人围着,当中就是柳全锦,大家见着柳爻卿过来,就让开一道缝叫他进去。柳全锦坐在地上,脚面戳着一根沾满血的树枝,脚底也能看到一截,这是叫树枝穿透了。“忠哥,条哥,麻烦你们把我爹抬回家,待在这里不行。正哥、明哥你俩跑得快,回家叫我娘烧热水等着。”柳爻卿当即道,“麻烦大家让一让,先叫我爹回家。”回去的路上柳爻卿才有空问,“阿爷呢?”“说是回家拿银钱请大夫哩,差不多得一个时辰了。”条哥有些不满地说。要不是柳老头回到家里就没了动静,条哥也不能去找柳爻卿。柳老头见着柳全锦脚被扎穿,口口声声的说请大夫,火急火燎的,谁知道一走就没了动静。原来已经拖延这么长时间,柳爻卿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进了家门,哲子哥已经和大夫等着了。热水也烧了整整一锅,全都预备好。屋里大夫叫旁人都出去,给柳全锦把脚上的树枝拔了,敷了药,缠上布条,折腾了得有小半个时辰。等大夫出来,柳爻卿赶忙问:“我爹咋样?会不会伤着筋骨?”“不好说哩,过些日子就知道了。”大夫说的也中肯,脚上的筋骨何其复杂,现在柳全锦疼的根本不能动弹,叫他自己感觉也感觉不出来。给了银钱送走大夫,柳爻卿扭头去了上房。“阿爷,我爹到底是咋回事?”柳爻卿问。柳老头坐在板凳上,弓着背,拿着烟袋锅子一口一口的吐着烟雾,听着柳爻卿咄咄逼人的问,啥话也没说,沉默着。最后还是条哥说的。柳全锦脚上穿的鞋子是很久以前李氏给做的,那时候厉氏还没嫁过来,鞋子早就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平时柳全锦也不会穿,下地干活才专门找出来,想着再穿几次烂透了就扔了。正好叫李氏看着了,就叫柳全锦回去穿厉氏给做的鞋子,不要穿她做的。这些天李氏都憋着气,明知道柳爻卿那边天天往外卖煎饼,每天都有银钱进账,偏偏到不了她手里,柳老头唉声叹气,她心里就有了怨气,把气撒到柳全锦身上。柳全锦多孝顺,就没穿鞋去了地里干活。村里也有一些节俭的人家,下地干活糟蹋鞋子,不穿鞋,可柳全锦运气不好,踩着树枝,直接穿透整个脚面,当时就疼的差点晕过去。柳老头火急火燎的回来拿银钱请大夫,结果李氏不愿意给银钱,老两口就这么僵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直到柳爻卿直到这个事儿。柳全锦疼的不行还硬是忍着,见着柳老头回家拿银钱,还叫他不用麻烦,自个儿把树枝拔了就行,还是围观的人阻止。往常三儿子就从未叫老两口费心过,这会子脚扎穿了,好像也不疼不痒的,柳老头还跟李氏拉扯了整整一个时辰。柳全锦在老两口心里就是地里的石头,扔到那里摔摔打打的也不会变,这会子也没觉得咋样,就是柳爻卿大张旗鼓的请大夫,还叫人进家门,让柳老头觉得没大有面子。听条哥说完,柳爻卿又回了上房,跟柳老头说:“阿爷,我爹那个样怕是不能翻地了,剩下的地就各干各的吧。”“说好的一块儿干,还快。你家现在没个壮劳力,啥时候……”柳老头话还没说完,柳爻卿已经扭头出了门,根本没打算听他说。哲子哥和条哥都等在院子里,见着李氏也没招呼,就当看不见。“哲子哥,这回怕是得叫你帮忙哩。”柳爻卿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阿爷分给我们家的下等田倒也不动,用牛犁地很快的。”“你阿爷那边?”条哥站在一旁,听了就有些担心。虽然已经分家,可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要是哲子帮柳爻卿家犁地,不帮柳老头一家,村里中有人会说闲话。这种事放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妥妥的就是柳爻卿不孝顺。“咱们一起去五叔家,把这个事儿说清楚。”柳爻卿可不是吃哑巴亏的性子,柳老头怕丢脸,这个事儿不往外说,他可得说清楚。道理站在自家那边,就没有叫旁人不清不楚的道理。现在柳全锦下不了炕,行动不便,柳爻卿干脆就叫他啥都用不着参与。于是柳全锦叫树枝扎穿脚,当天全村人就都知道了,还知道哲子哥专门抽出一天功夫帮卿哥儿家犁地。至于不帮柳老头那边犁地,里正也帮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