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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手印,套好车,顺着上一回的记忆,宋逢辰直奔县城而去。在路人的热心指引下,宋逢辰总算是找到了废品收购站。“宋同志,你来了。”王建设打开大门,让牛车进来。下了牛车,宋逢辰在王建设的带领下进了收购站的库房。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诺大的库房里堆满了东西,破桌烂椅,旧书瓦当……宋逢辰虚掩着口鼻,只看见王建设推出来两个破木箱子,说道:“宋同志,你来之前,我在库房里大概找了找,你要的东西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宋逢辰走上去,弯下腰,随手翻了翻,场面让人失望。那几柄桃木剑就不说了,剑身上全是虫蛀的痕迹。一小摞所谓的秘籍也都是假的,还有一些道袍,幢幡,朝笏什么的法器虽然看起来完好无损,却早就失了灵性。唯一能给宋逢辰稍许安慰的,大概也就是箱子角落里那一大沓还算完整的黄表纸以及两小盒朱砂,正好前段时间陈家老二给他找回来的那些他快用完了。“就这些吧。”宋逢辰说道,失望肯定是有的。但又一想,就这么一个小县城里的废品收购站,能出一件上品法器已经是大幸了,是他贪心了。看见宋逢辰手里头寥寥两件东西,王建设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其他东西对宋逢辰来说肯定是没什么用处。想到对方兴致冲冲的跑过来,却没落到什么好东西,王建设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他抓了抓头发,试图补救:“要不,宋同志你再翻一翻,这儿东西这么多,说不定能找到一两件你需要的。”这倒是实话,就说王建设他自个儿,从他进了废品收购站之后家里就没再打过家具,缺东西了尽管从废品收购站里挑好的往家里拉,基本上修一修就能用,也就是图个便宜——废品收购站不止是收东西,也往外头卖。像是大件的木制家具两分钱一斤,其他的东西不分种类统一三分钱一斤。听见这话,宋逢辰的目光落在墙角小山似的旧书堆上,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徐舒简,“行。”说着,他走到旧书堆前,翻找了好一会儿,挑了几本六七成新的来。就在宋逢辰抱着书直起身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触及到脚边巴掌大小的破木炭上,像是福灵心至一般,他伸手将木炭捡起来。入手的第一感觉就是沉,比同样大小的铁块还要沉。放到眼前仔细一看,偏偏还能从它身上看见木头的纹理。宋逢辰喃喃自语:“这是什么?”王建设以为宋逢辰是在问他,当即说道:“你说那东西啊,那是我之前从马路上捡的,开始还以为是块木炭,没想到拿起来特别沉,我当时就怀疑是不是新型矿石什么的,原本是打算上交的,后来继周家里出了事情我就给忘了。如果宋同志感兴趣的话,尽管拿去。”“那就多谢了。”宋逢辰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太寻常,他打算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将东西全都放进背篓里藏好,王建设直接把宋逢辰掏钱的手按了回去,“可别,宋同志,昨天辛苦你一天,我今天好像也没能帮上你什么忙。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还敢要你的钱。”不过是一两毛钱的事情,宋逢辰想了想,也就真的作罢了。出了废品收购站,宋逢辰直奔黑市而去。这么几天下来,家里的粮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当然绝大部分都是进了宋逢辰的肚子,毕竟一天的山路走下来,想不多吃都难。轻车熟路的找去了赵老板的铺子,再出来的时候,牛车上多了二十斤大米,二十斤苦荞面,宋逢辰的钱包也彻底空了。回到岳溪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刚到家门口,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胡会计。看见完好无损的牛车,胡会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可算是回来了。”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牛车山的两袋粮食上,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说道:“宋三,你又去找贺家人了?”贺家人?宋逢辰微微一愣,随后恍然,贺家就是当初收养前身又把他赶回来的那家人。“我和贺家早就断了联系了。”他摇了摇头,递给胡会计一根烟:“胡会计,麻烦你特意跑一趟。”胡会计看看手里的香烟,又看看牛车上的粮食,一脸惊疑:“宋三,你哪儿来的钱?”没听说村里最近有人家失窃啊!宋逢辰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是一叹。记忆里这位胡会计可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主,这么一来,他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别想安生了。将粮食搬进屋子,锁上大门,宋逢辰直接进了房间。“你回来了。”徐舒简坐起身,语气里透着轻快,大概是整天待在屋里里闷的。宋逢辰伸手调亮油灯,“吃过晚饭了吗?”“吃过了,陈家老太太送来的,也给你留了一份,正在锅里保温着呢。”徐舒简说道。“嗯。”宋逢辰放下手中的背篓,拿出那几本递给他,“今天去了公社里的废品收购站一趟,那里旧书挺多的,我就随便挑了几本,给你解解闷。”“?”徐舒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接过去一本一本的翻看,视线落在一本黄皮书上,微微怔住。“怎么?”看着他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宋逢辰开口问道。“没事。”徐舒简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宋逢辰眉头微皱。徐舒简拿起那本黄皮书,面色复杂,有怀恋,有失落……他轻声说道:“这本是我翻译的。”第18章宋逢辰微愣,说起来,他对徐舒简的过往似乎是一无所知。不等他开口,徐舒简继续说道:“我大学主修的是俄文,这本是我进入外交部之后,独立翻译的第一本书。”徐舒简记得,当时为了翻译这本,前前后后花了他大半年的时间。出版的时候,新华书店一次性给他支付了一百二十六元稿酬。他拿到这笔钱之后,兴致冲冲的跑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只手表。再然后,他爷爷就出事了……物是人非,说的不止是别人,也是他自己。从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大家公子,到潦倒落魄、失意残喘的乡野村夫,这样的落差,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过往种种都在眼前一一闪过,徐舒简一脸黯然,周身充斥着叫人难以忽视的落寞。宋逢辰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他略有些无措,面上却不显,好一会儿,他开口安慰:“别难过,会好起来的!”这是实话。“大概吧。”徐舒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