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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想起来是医院,还是收回了手,他看向卢敬希,轻笑一声:“没事,你要觉得不方便,我就拿去扔了。”他利落地拿起果篮,头也不回地走了,卢敬希拎着水瓶,目送翟猛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滋味,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翟猛逃也似地离开医院,他把果篮重重地砸进垃圾桶里,他忘不了刚才路一鸣看他的眼神。“你好,请问你找谁?”他愣了两秒,他从那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演技,路一鸣,的确是失忆了,看见他时,那双空洞的眼,痛得他喘不上气,他佯装走错病房退了出来,坐在长廊上沉思许久,他究竟要不要再跟路一鸣坦白曾经的过往,还是让他一个人苦守所有的记忆,一个人背负沉重的枷锁,孤独又绝望地走下去。直到刚才,他得到了答案,他选择了后者。他不会让路一鸣受伤,那些痛苦的回忆,他一个人留存就好,路一鸣就当所有事都没发生过,忘掉他这个人,忘掉他们两个人所有的缱绻温存。躲在暗巷里的翟猛重重地捶墙,从掌心流出的血滴在地面,他哭不出来,堂堂男儿,流血不流泪,他答应了父亲的所有要求,回去上班、复婚,过着所有人向往的安稳日子,可他扪心自问,这是他想要的吗?不是。可是现在又能怎样呢,路一鸣,已经彻彻底底把他忘了啊。那天,复婚宴上,他一直在等路一鸣,就算知道不会有他会拉着自己逃婚之类的情节,但他也想再看一次路一鸣。最后一次,亲耳听见他的祝福,一句新婚快乐也行,可是连人都没看到,从白天到黑夜,每一句祝福从他的耳边过,始终都没看见路一鸣的身影,他没有等到他,再次见他时,却是把所有一切都忘了。的确是他贪图不该拥有的东西,路一鸣从头至尾都没有喜欢过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难以启齿的爱欲贪念,不过云烟,那些抵死缠绵生死相随,不过是溃败于现实大厦前的粉末。你已住在我心上,偏偏又退离千丈。允自关上门,拒之千里,此生最爱,要此生不见。翟猛痛得心口犹如千万蚁虫噬咬,混合血泪的吻犹如午夜梦回的迷蒙,原本他以为相握的手,不过是生生拉开血rou的单方痛苦。乞求太多,世上情人千万,意难平的终究不过是我罢了。他倚在墙边,支撑不下去地坐了下去,泪水已经挂满整张脸庞,权势、金钱、名誉如何,无法与此生最爱的人长相厮守一切都是无意义,活着好似行尸走rou,表面装作岁月静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游戏,他想站在路一鸣的身边,搂着他的肩,不顾俗世眼光,逃离尘嚣。他能做到,可是路一鸣,能愿意吗?此去经年,不如相忘于江湖。就让他承受着一切不该有的妄念,让一鸣忘却一切,这是他欠的情债,要用命来偿还。剩下的日子,都要这么折磨自己,咂摸曾经稀少的甜蜜,过完这一生。“喂。”“老公,你现在在哪里?”“嗯,去医院看了个朋友,马上就回家。”他挂了电话,从地上站起,掸去灰尘,不让任何人发现他脸上的泪痕,昂首阔步地走出黑暗,踏向黎明。一鸣,我会一辈子想你,念你。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成为——即便站在那里不说话,也能让你主动爱上的人。卢敬希在医院里没帮上什么忙,路一鸣坐在私家专车朝他摆摆手:“那你自己在这儿等那个转学生吧,鸣哥我先溜了。”果然是退化到高中时期的记忆,鸣哥这个自称——卢敬希朝他摇手:“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去看你。”“得了,别来,你不来我最清净!”车灯消失在黑夜中,卢敬希自己转头就去坐地铁转公交,转学生来接他这种措辞是他编的,好让路一鸣赶紧回去休息。这会儿已经8点,能不能在9点之前赶回家还挺危险,毕竟他答应展星迟9点之前回家,如果没按规定时间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今天在医院顺便拆了下纱布,他现在恢复得还不错,没什么大碍,终于可以香喷喷地洗个头了,卢敬希想到一会儿能躺在大浴缸里享受一下,就止不住地兴奋。父母两人在海岛度假,每天都在家族群里晒自拍视频,惹得一众亲戚欣羡不已,见父母开心,卢敬希也算了一桩心事。他近期在关注哪个地方适合度假,不知道展星迟对哪里感兴趣,回家问问他。他站在公交站台,正胡思乱想公交车怎么这么难等时,一辆豪华轿车稳稳地停在自己面前,他左看右看,车站也没别人,应该就是来找他的。后排的车窗降下,那张熟悉的脸吓了卢敬希一跳,展星迟叹了口气:“上车。”106坐在展星迟身边,他忽然意识到翟猛那么挫败的原因——“不是,路一鸣那天要去赴翟猛的复婚宴会。”“他出事的那天,你还在医院躺着,昏迷。”难不成,翟猛和路一鸣……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展星迟,玩手机,眉头紧皱,好像又生气了,这个男人,每天只要做出不合他心意的事,就得去哄,卢敬希也不在意,他主动求和,握住展星迟放在身侧的手:“生气了?”“没有。”还说没有,明明脸上写着不高兴,卢敬希往他身边挪了挪,握着他的手倚靠在他肩上:“我不想麻烦你,我一个男人,自己坐公交坐地铁回去,能有什么事?”“别生气了好不好,星迟。”不过还好,展星迟比较好哄,只要稍微说两句服软的话,他也就不置气了。“他医院距离公司那么近,你也知道我今天有会,打个电话给我怎么了。”“好,好,好,下次我一定打电话给你。”卢敬希见展星迟这么紧张他,也不顾前排司机,重重地亲在他的脸颊上:“问你个事。”“嗯。”见展星迟神色缓和,卢敬希也放下心来:“翟猛跟路一鸣的事,你清楚吗?”“怎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是。”卢敬希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向醋意满满的展星迟,悄悄贴近他耳边,“是不是得我天天跟你表白一次,你才能放过我啊。”“嗯。”展星迟煞有其事地回应,见他唇角荡起的笑意,卢敬希差点没被他气晕过去,坐回原来的位置,展星迟微微侧身搂住他的肩往怀里带:“你问路一鸣的事,怎么了?”把今天的经过从头到尾和展星迟说了一遍,轿车终于抵达别墅,两个人下车,展星迟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肩上,两个人进屋拖鞋,开灯,自然得像是喝水一样。“他们两个人的事,你想管也管不了。”听展星迟这么说,卢敬希叹了口气,他见翟猛那副样子也不好过,如果真如在车上所说,那路一鸣彻底忘掉了翟猛的存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