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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栀很容易情绪失控,她一直很小心,不在外人面前失控,不在沈明恒面前情绪失控。她尽可能控制着情绪,她永远是优雅的温大小姐。可她失控了,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她的负面情绪就像是气球,砰的炸开了。温栀沉默不语,她内心焦躁不安,那种焦虑缓慢的向心脏深处生长。她拼命的回想,刚刚她都做了什么。“戴帽子戴口罩,化不化妆别人也看不到。快速的恢复,过几天你还要见记者,是吗?”沈明恒把棉签扔进垃圾桶,说道,“别用手抠,这种痘两天就会好。”温栀还不说话,只想立刻离开沈明恒。沈明恒低头吻到温栀的唇上。温栀激烈的情绪停住,直直看着他。沈明恒的吻很轻,浅尝辄止,他修长的手指托着温栀的下巴,望着温栀的眼,“长痘痘很正常,我也长过痘痘。你才二十六岁,还是小姑娘,这个年纪就会长痘痘。”小姑娘?小吗?温栀坐起来离开沈明恒的怀抱,挺了挺胸,跳下床快步走向洗手间。洗手间门被关的震天响。沈明恒看了看手心,抬腿下床收起床头柜上的药。洗手间门重新拉开,温栀面无表情的站在洗手间门口,“沈明恒,我有抑郁症。”沈明恒抬眼。“十四岁到现在,我自杀过三次。”温栀破釜沉舟,给了沈明恒一个选择,“如果你要走,请直接走,别回头。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第38章(第三更)温栀站的笔直,语调平静。其实这件事她可以永远不说,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有抑郁症。她跟顾林朝认识那么多年,顾林朝都不知道。她有抑郁症,很多年了。她第一次自杀是从冰岛回来,她吃了安眠药,没死,吃药要死不死的时候非常痛苦,洗胃更痛苦。那么痛苦,她还是尝试了第二次,依旧是吃药。十五岁,再次被拉去洗胃。家里人对她的吃药已经麻木了,尽可能的封锁这些消息,只要没有外人知道她喜欢闹自杀,随便她折腾。第三次是十七岁,弟弟出生那天。那次她是决定要永远的离开,她关掉了手机,关掉了所有的通讯,她回到房间拉上窗帘。吃下大剂量的药,还怕不死,她准备刀割腕。刀没划下去,她的电脑视频响了。打过来的是唐钰,唐钰把温栀送到了医院,再一次洗胃。后来平板电脑上市,唐钰送了温栀一个,在里面塞了一张电话卡。唐钰没有解释为什么送平板电脑,温栀也没有问。风平浪静后,她们很默契的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唐钰是温栀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温栀的求生欲。平板电脑里只有唐钰的号码,最近又加了一个人,沈明恒。温栀治疗过一段时间,不过她的治疗全是秘密进行,她没有住过院。她要保持人设,保持自己的女神形象,她要赚钱。“我也有事瞒着你。”沈明恒走向温栀,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住脚步,他的黑眸深沉,嗓音也沉了下去,“我之前失眠,并不是神经衰弱,是在考虑怎么跟你开口。”“我比你的时间更长。”沈明恒开口,“我十六岁开始接受治疗,我有过一次自杀的想法。”十八岁那年他差点就死了,他认识了温栀。他们在黑暗中相遇,他们去看了极光。“你也有一次退出的机会。”沈明恒嗓音低的有些哑,他扬起唇角,黑眸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他很平静。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合拢,最后落入裤子口袋。距离这次他已经有一年没有跟心理医生见面了,放弃画画后,他的生活平淡无波。一个月只有几次失眠,他不会有什么极端的想法,他也可以正常的工作。买菜做饭,偶尔看看电影,只要身边有熟悉的人,他也可以坐飞机,他算是恢复的比较好了。“真的?”温栀大眼睛闪烁。沈明恒点头,随即抽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心理医生的对话递给温栀,他孤注一掷,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他想得到温栀,但他并不想算计温栀。“这是我的心理医生,里面有病历。”沈明恒不聊微信,但聊短信。他的手机短信界面很干净,没有满目广告,只有几个联系人对话。温栀的短信就全是购物平台发的广告,以及各种验证码。温栀没有接沈明恒的手机。“你有暴力倾向吗?”“没有。”“你的症状是什么?”“对所有东西不感兴趣,有睡眠障碍。”陈昭说沈公子那么快的想要跟她定下来是不是有病,一语成谶,真的有病。不是骂人,是字面上的有病。沈明恒看起来很健康,他不社恐他积极生活,上班上课面对学生,下班回家买菜做饭,非常热爱生活。他还会健身,他的身材明显是会健身的人。他的性格很好,很少发脾气。再生气都不会发脾气,他待人接物礼貌有度。“那你对我也不感兴趣吗?那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想跟我结婚?想找个结婚的对象?觉得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很有面子?应付家里――”“我喜欢你。”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寂静,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城市陷在浓雾中,被雨淋湿的高大树木浓绿郁葱。沈明恒握着手机的手落回去,“温栀,我喜欢你。”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黑白,他也看不见其他色彩。直到温栀出现,温栀是五彩缤纷,是他的画板上最热烈的火。他无法抗拒彩色,他被吸引着。漫长的沉默,温栀唇角上扬,单薄的脊背笔挺,转身进了洗手间。沈明恒:“……”什么意思?温栀走进洗手间刷牙,洗掉泡沫,又洗干净脸,她叫:“沈明恒,我想要一颗好看的创可贴。”沈明恒长腿落进洗手间,深沉的黑眸注视着她,“温栀。”“我想把这个包贴住。”温栀指了指头上的包。那她做梦吧。沈明恒不动,双手插兜看她。“看什么?”这里太潮湿了,温栀不涂护肤品也不会感觉到干。可不化妆,到底还是不舒服,会有种裸奔的不安全感。沈明恒没有笑,眼眸沉下去。沈明恒没有表情时,是有点凶。温栀若有所思,靠近一步,抬手揽住沈明恒的脖子,嗓子有些干,她说,“低头。”沈明恒冷肃的喉结滑动。温栀踮起脚尖亲在他的唇上,她很轻的呼吸,声音很低,“我现在可以得到一个好看的创可贴吗?”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