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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根本顾不上其他,只有不断的砍杀,才是活下去最后的本能。“分五十人去北门!快!”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在不远处响起。姬慕白循声望去,便见到一个年轻人做文人打扮,但头上用来束发的发带和木钗已经七零八落了,而一身原本应该是墨竹绿的长衫此刻也是被血污沾染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敢问这位先生,可是中山郡尉?”姬慕白快步走过去,近了看,才发现这人虽然并没有受什么伤,但一脸的憔悴和疲倦,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一双焦虑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也已经长出许多青色的胡茬。那人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姬慕白一眼,道,“你是新来报道的民兵?年纪是小了点,但现在人手实在有限,你去帮忙将滚石运去北门吧。”说完便忙着去调派其他人手了。小侍从刚想来住这人说个清楚,被姬慕白一把揽住,拖着一起去北门帮忙了。这一忙就是一个昼夜,当战场上的最后一支火把在黎明的黑暗中熄灭的时候,匈奴人终于停下了对这座城池的残酷攻势,城墙上下都是一具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稍后一些的空地广场上支起的临时医帐中哀嚎声声。姬慕白因为运了一夜的滚石,两只手掌也是鲜血淋淋,小侍从将里衣撕成一条条的给自己的小主子包扎,姬慕白倒不以为然,也不休息片刻,就向着医帐中行去帮忙。“绷带用完了,谁快点给我递一些!”一个低着头的医者叫到,仍是埋头为一名伤了手臂的将士处理伤口。姬慕白也无多想,便将小侍从已经撕坏了的衣服全都撕成了条状,递了过去。“快抬进来!”这时昨日那个年轻人又指挥着众人将伤员一个个抬到医者身边,“鬼手老先生,这几位伤重,您先看下。”一回头又看到在一边撕绷带的姬慕白,似是对这个少年人有些印象,便招呼道,“小兄弟没受伤吧。”姬慕白摇摇头问道,“这位老先生是鬼手仙医?”“鬼手老先生最是擅长治疗外伤,原本他要被请去镇北军,不幸也被围困在这里,倒是救了我们这里不少将士的性命。”那人回道。“我看先生您也不像是军士,可是这中山的郡尉?”姬慕白又问道。“在下谢渟岳,哪里是什么郡尉,不过是郡府中的执事,大人不幸战死,临终时将中山托付给我,这才临危受命抵挡外敌,可惜在下不才,虽是侥幸挡下这轮攻势,但这城中死伤无数,只怕再也抵挡不住第二次攻城了。”“什么?中山郡尉战死了?”姬慕白大惊。“消息已经送回京城了,也不知道朝廷的援军何时能来。”谢渟岳叹了口气。姬慕白从怀中将文书拿出递到谢渟岳面前道,“我乃是朝廷派来的千户侯,但却并不知道这里的战事啊。”心想,这信使一定是与自己错过了。谢渟岳大惊,一把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端详了片刻,“我……我昨日不知是侯爷大人,多有得罪……”“无妨,我便是过来帮忙的,谢先生莫要惊慌,我定会想办法保全这中山一郡,以待援军收复失地。”姬慕白将刚想下拜下去的谢渟岳扶了起来。正这时,城外锣鼓喧天,各种叫骂声隐隐传来,姬慕白尚还没有反应过来,谢渟岳已经煞白了脸色,“匈奴人这么快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姬慕白登上了城墙。城墙上的尸首刚被清理,地上还有一滩滩血迹,四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姬慕白往城下望去,却没有见到多少敌军,倒是有许多做布衣打扮的人,被围在广场中间,sao动着传出哭泣的声音。“东虞军听着!”敌军中有一人出列,用不是特别标准的汉语喊话道,“这里是二百多个兴平和蓟县的百姓和士兵,你们放弃抵抗,都能活,若是再抵抗,全城都死!”意思是要用这中山一城来换取这二百人和全城百姓的性命,却不知道没了中山,这些百姓又该去往何方。“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莫非真要眼看着百姓死于面前?还是撤出中山?”谢渟岳急急问道。姬慕白低头想了很久,楼下的匈奴人也一同沉默,静静等待着,一阵诡异的寂静。“我乃东虞当朝大皇子,让你们首领出来跟我说话!”姬慕白朗声说道。TBC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官衔和地理,说是架空的朝代,但是地理名用的都是汉朝的,官衔也是,但是因为茶叶是唐朝才开始风靡的,所以看起来会有些别扭吧。。。但我就对汉朝熟悉一些怎么办☆、甘为人质空荡荡的战场中间站着两人,多齐尔双手抱胸站在阵前,淡淡扫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衣着虽不算华丽但在一场大战之后,已经算是少见的整齐干净了,眉目是还未长开的青涩,唇红齿白的,配上一双略微上挑的凤目更显得柔弱而女气。“本宫便是东虞皇子,你乃是何人。”姬慕白除了在宫里总是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假装大人外,很少在外面摆架子,是故这话说出来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别扭,但仍是端起架子来,可惜对方比自己高大了许多,本来想要睥睨一下的气势被打压下不少。“哈哈哈哈,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就无法无天说自己是东虞皇子?居然连本单于都不知道。”多齐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朗声笑了起来,身后不远处的一干匈奴人也跟着哄笑着,多齐尔笑了一会才停下来,轻视的看着姬慕白道,“你自去魏新山那里打听打听本单于是谁。”“他就是匈奴这次起兵攻打东虞的始作俑者,游牧人的新领袖多齐尔。”谢渟岳几步走上前来,站在姬慕白身后低声对他说道。姬慕白仔细掂量起这个高大的男人,偏黑的肤色衬出一双鹰一般犀利而锋芒毕露的眼睛,鼻若悬胆薄唇微呡,一头带卷的长发肆意飘扬着,兽皮裘衣下的身躯挺拔而强壮,只是这么站着,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姬慕白很熟悉这种压力,自己站在父皇面前感受到的也是这样的压迫感。“原来是单于亲自督战,难怪匈奴兵各个骁勇,不过单于现身此处,那镇北军面对的就是一群散兵游勇了,怕是不用多久就能突破围困,届时单于亲军不怕腹背受敌吗?”姬慕白抬头直视多齐尔的双眼。多齐尔本以为已经失守两城的雁门口很快就能打下,如果可以占据中山这座重镇为据点,便不怕镇北军反杀过来,却没料到这看似摇摇欲坠的中山城居然是这么一块难啃的骨头,若不是久攻不下恐防镇北军冲破并州,嗜血好杀的匈奴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