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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鞘口处镶嵌了一枚光滑耀眼的宝石,隐隐散步着晶莹雪亮如月华的光芒,虽不刺眼,亦叫人不能直视。正是白清元的随身佩剑。一切不过发生于刹那。刹那过后,顾言之回身,仙鹤已缓缓地飞到了案榻上,埋头梳理起自己被吓得凌乱了的羽毛。马车内白清元依旧坐于原处,神色如常,不动如山。只是他的这柄仙剑与他神识相连、随他意念而动,如今如此之快地横于他的身前,便已经暴露了主人内心当中的急切和慌乱。堂堂仙君竟然有如此冲动失智的时候……顾言之挑眉,明知他是一时情急才会召心念相通的佩剑出来拦截自己,但仍是有意逗他,道:“仙君这是何意?只因我想离开,便要对我刀剑相向?”白清元面不改色:“并非刀剑相向,只是邀你观赏。”原想欣赏下仙君窘迫之状的顾言之噗嗤一下笑出来,真是万万没想到论狡诈和装傻,清元仙君竟然不遑多让!这倒多少超出了他的想象,毕竟他所见的修仙之人不是一心悟道就是满眼权利资源,仿佛每个人都有滔天野心。心中执念过旺,眼中便再无其他,也注定了每个人都没什么特点,索然无趣。因为无趣,所以时间久了,顾言之才养成了独来独往的性子。倒是这清元仙君……还有点意思。作者有话要说: 有考研的宝宝们今天发挥得还好咩?蠢作者也想考来着,但是因为一直都没有好好学习,所以跳票了QAQ昨晚捉虫的时候发现修真/世界竟然也是和谐词,emmmm不懂发生了什么⊙▽⊙?第7章孵蛋的老攻07顾言之看了眼仍悬在空中纹丝不动的仙剑,上面那颗宝石的光芒已经黯淡了下去,不像方才那么强盛。他记得这仙剑有灵,其上的宝石会预示着主人大致的心情。他随手一拨剑鞘,飞剑便在空中转了几周,随即重新稳稳停住。顾言之说:“有什么可看的,这剑我又不是没见过。只是忘记了它的名字?”“逐风。”白清元抬手将仙剑重新召回乾坤袖中,稍稍整理了下衣襟,说道:“世事动荡,随风逐浪,我辈之人亦不能免俗。”他动作慢条细理,语速不快不慢,声音却隐隐暗含一种自嘲。顾言之却无所谓,豪气道:“不能免俗便不免俗。跨过那一步登仙峰,自然成仙,不染俗气,以何来免俗?没跨过的,便不过是红尘人,既是红尘中人,又何必免俗?”白清元沉默,似在低眉沉思,倏而又抬头看他,乌漆漆的瞳仁平添雪亮之色,杳杳生辉:“你似乎总能把世事看得极为透彻。”……要不是太透彻,当年也不会置身事外名与利,诸事不管,性命不顾。白清元想着想着,便不禁觉得胸口一阵堵塞之感,心上一痛。“此去何为?”那日他问。“为所欲为。”顾琰峥答。那天他因为中了迷药去晚一步的缘故,便只看见对方自毁金丹的最后一幕,并未来得及出手阻止。他想起顾琰峥背冲着他,对他随意摆了摆手的样子,想起他口里最后只念了四个字“走啦走啦”,便决绝果断地自折经脉的场景……对此,迄今为止心中仍有诸多不解。到后来这最后一幕,那诸多不解,在其后的岁月里便成了他的心结。白清元在长袖下面,紧紧握住传信仙鹤方才带来的那封信函。传信仙鹤乃九级灵兽,一念九万里,振翅如闪电,九州大陆亦任它驰骋。信函上除汇报今日九州所生大事外,还格外标注了一步登仙峰上摆放天门宗前任宗主的玄棺已空,石洞中有从内向外破坏的痕迹,并无从外向内的迹象。——这些都是他在看见顾琰峥的那一刻,传令着人调查的。也就是说,三百年后的顾琰峥,的的确确是起死回生了。“那还用说么。”顾言之的注意重新被团成球状的小仙鹤所吸引,没怎么注意他的神色语气,只理所当然地说:“世事洞明皆学问,清元仙君合该多跟我学着点儿,小仙鹤你说是不是?”“啾啾!”他们说话的空档,仙鹤已经沿着顾言之的手一路扑扇着小翅膀跑到了他肩上去蹭他的脸,顾言之被它粘人的样子逗到,不禁哈哈大笑。白清元眼含无奈以及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纵容,看了眼鹤,又看了眼正歪头看鹤的顾言之,惊诧道:“它竟与你如此亲近。”“试问这世上谁不想与我亲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顾言之丝毫不掩饰他的自信和傲慢,又叫仙鹤飞到自己的掌心上:“对了,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呢。”白清元顿了一下,方说:“木有枝……它叫木有枝。”“木有——没有枝?”顾言之好看的桃花眼与掌上豆大却灵动的双瞳对视着:“虽然你是只鹤,不怕无枝可依,但总归是不好的。”白清元:“?”顾言之在鸟头上撸了一把,说:“不如给你起个小名吧……就叫吱吱好不好?”“啾啾!”小仙鹤扑扇两下翅膀,认可了这个名字。顾言之:“吱吱!”白清元:“……”照夜御兽夜行八千里,能踏足于空,跋山涉水亦不在话下。所以他们在次日清晨便达到了玄阳宗。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玄阳宫巍峨耸立的钟鼓楼落到大红色的朱漆大门上的时候,两只御兽齐齐嘶鸣着停下脚步,玄阳宫门大开,从里头走出来十余名手持浮尘的道士,行为举止端正严肃,分别站在道路两侧,迎接他们的宗主归来。马车直接从正门进入了玄阳宫,又行了一段路程方停。木有枝一鸟绝尘,早在马车达到宫门口处时便兀自飞了出去,绕过高高的宫墙率先回了自己的小窝。待车完全停稳后,顾言之跟在清元仙君身后下了车,他们已经位处玄阳宫的内院当中。这内院设计的极为雅致,因地势极高的缘故,故常年云雾萦绕,宛若仙境。院中更是以两仪之势将院子一分为二,一侧种梅花,一侧栽斑竹,梅花娇而不艳,斑竹傲而不骄,中间以一条弯曲的石子路隔着,正是顾言之现在所踏足之处。他向四周望了望,顿生一览众山小之感,只见远方下首处鳞次栉比,云窗雾阁,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大概是这玄阳宫其他弟子的住处。而这里,无疑是清元仙君、凌州之主起居的地方。顾言之注意到之前刚进门的时候尚有玄阳宫的弟子一路跟着,但进入这个内院以后就没见到什么人了。跟白清元向前走了一段路程,他一边打量着这里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