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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海城觉得自己嘴角在抽筋,前世怎么也是个冷俊杀手,律师界精英,虽然也曾有同性受他出众的外貌气质吸引向他暗示过,但被他冷冷一瞪就吓退半条街,没试过碰到像湛飞阳表白得这么淋漓尽致、直白露骨的。谁说古人保守?绝对误导!e“我喜欢女人。”他干脆地回答。这种场合下,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方法。湛飞阳失落地叹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海城。”又悠悠叹了口长气,不再说话。房间里一下寂静,气氛甚至显得沉重。雷海城心口不自觉有点闷,忍不住侧头看向枕边——红烛颤动的火光里,湛飞阳褐棕色的眸子正瞬息不眨凝望着他,看情形已经注视了他很长时间。“你……”四周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雷海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别说话……”似乎不想再从雷海城口中听到拒绝,湛飞阳用手指轻点住雷海城嘴唇,慢慢摩挲着。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情欲的气味……雷海城脸皮微微发烫,转头避开了手指,可湛飞阳整条胳膊伸了过来,揽住他脖子,把头埋进雷海城肩窝处,深呼吸。呼出的气,热度惊人。身为男人,雷海城清楚那意味着什么。“海城,海城……海城……”湛飞阳反复低唤,嗅着雷海城肩窝、锁骨、脖子,让雷海城错觉身边人是头野狼,正在研究该从哪里咬开猎物。也对,狼营主帅嘛!“好痒!”他哈哈一笑弓起肩膀。湛飞阳抬头,看着雷海城满脸笑容,用力一闭双目再睁开,终于把内心深处的欲望压了下去。握住雷海城手腕,他恢复了平素调侃的笑容,眼神却认真得不容置疑:“雷海城,你既然不喜欢男人,我不会强求。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当然,你也不用来理我。”“……湛飞阳,你还真是牛脾气。”“雷兄你过奖了。”两人就并排躺在床上,面对面僵持着对望半晌,突然觉得这情形实在滑稽,忍俊不禁齐声大笑,将原先的尴尬一扫而空。湛飞阳果然说到做到,之后数日都对雷海城以礼相待,只尽手足情义,再没有什么逾距举动。等雷海城高烧褪尽,两人商量起行程。湛飞阳力邀雷海城同返西岐。“我离开西岐也有段时日了,得回去复命。天靖人阴险毒辣,虽说皇帝赦免了你死罪,但多半他还会再想出什么诡计来害你。京城不宜久留,海城你就跟我去西岐,彻底养好了伤,再找天靖皇帝报仇。”雷海城点头,他可比湛飞阳更了解冷玄,那个男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将他置之死地。他的体能还远未复原,一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的京城绝不明智。本来就打算过几天离开京城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调理锻炼,见湛飞阳盛意拳拳,欣然应允。他在这时代本就是无根浮萍,来去随心。湛飞阳听他答应,立即着手安排起程。他手下人效率极高,不出个把时辰已在庄子大门外备好了车马,老板伙计一齐将两人送出门口。绸缎庄对外的老板是个外表殷实富相大腹便便的员外,自称刘富,雷海城料想多半也是假名,但湛飞阳既然没多介绍,雷海城也不过问。见湛飞阳正和刘富等人低声交代事宜,他淡淡一笑,背负双手走到路边,仰望万里长空。各人有各人的隐私空间,这是雷海城奉行的生活原则。快刀王如峰和那些囚犯一行赫然也在人群中。众人那晚随湛飞阳一起回到绸缎庄,几天住下来好吃好睡,都恢复了点气色。见雷海城两人即将远行,众人也纷纷告辞,大家死里逃生,只想从此远离京城隐姓埋名过安稳日子。湛飞阳也不勉强,叫刘富准备些盘缠分给众人上路。众人千恩万谢,陆续走了。王如峰留到最后一个,谢过湛飞阳后跑到雷海城面前,一揖到地:“雷少侠,大恩不言谢,姓王的本该跟随少侠听候你差遣,不过挂着寨子里老婆孩子,就此别过。雷少侠日后如有吩咐,我云潼关连环寨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雷海城对这直肠子的山寨大王倒有几分喜欢,笑道:“他日若有闲暇,海城也会去拜访王寨主。”王如峰听雷海城这么说,显然已将他当做朋友,不由大喜,又拜了一拜,跨上刘富准备的马匹绝尘而去。送走众人,湛飞阳和雷海城才坐上马车,出了绸缎庄后一路西行。赶车的两人就是几天来送餐的仆役,雷海城后来得知两人是堂兄弟,均为湛飞阳的近卫,一个叫呼延傲雪,一个叫呼延惊霜。两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取的名字却端得风雅,雷海城好奇之余问多一句,才知道是湛飞阳替两兄弟改的名。西岐人好战尚武,素来瞧不起天靖和风陵国的弱质文人,但对这两国的文学诗赋十分推崇。湛飞阳亦不例外,读到首好诗兴之所至,便将自己手下的名字大改特改,也不管名字跟那人是否相衬。让雷海城笑了半天。呼延兄弟赶车的手势极稳,雷海城在车厢里半点不觉得颠簸,兼之第一次体验这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古代交通工具,倍觉新奇。掀开了车厢侧边的布帘,欣赏起沿途街市景色,他对古人的了解除书本外,无非就是一些古装剧,这回算是亲眼目睹了古代百姓的市井生活、吆喝叫卖,不禁看得津津有味。看了半天,觉得始终有道火热的视线粘在他身上,他皱起了眉头——除了同坐一车的湛飞阳,还会有谁?真是个固执的家伙!雷海城干脆闭起了眼睛。不多久,湛飞阳的呼吸越来越靠近他耳朵。他无奈睁眼,面前自然就是湛飞阳放大的面孔。“湛飞阳~~~~~”他瞅着男人还留有淤青的左眼,拖长了声音警告。他没理由阻止人家爱慕他,但不代表允许对方得寸进尺。“……麻烦了……”没头没脑的一句,雷海城莫名其妙。又对雷海城的脸看了好一阵,湛飞阳才坐回原先的地方,眉心深锁。“海城,我们都疏忽了,出发前应该先帮你乔装一下的。”雷海城一凛,顿时领悟了湛飞阳的担忧。“你觉得冷玄会叫人拦截我出城?”“我若是冷玄,有你这个隐患,一定食不知味,寝不安宁。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尽快将你除去才安心。”湛飞阳缓缓摸着自己下巴,目光闪动。“如果放任你离开了京城,天下茫茫再要抓你,谈何容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