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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国主的第九个儿子公子悠。这次乔装商人潜入天靖,专为刺探天靖国势。”和心中预料的答案虽不中亦不远矣,雷海城朝公子悠怀里一瞥,公子雪仍昏迷未醒。“那他呢?”“他的确是我哥哥,洛水国大公子,十几年前就被送来天靖京城当质子。”公子悠声音掩不住酸楚和悲愤。“他本是闻名洛水的神童,四岁能赋诗,五岁通音律,父王在众多子女中最宠爱他。可这些混帐的天靖官吏,个个不把属国的质子当回事,任意欺负。海城你看看我哥哥现在懦弱无用的样子,说出去谁会相信他是当年的洛水国神童公子雪?”雷海城长长吐出口气:“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十多年,再有雄心壮志也都给毁了。”“没错!所以我洛水绝不能再继续窝囊下去。天靖国如今国力不比往日,正是我洛水摆脱奴役的大好时机,是以我向父王请缨来天靖查探虚实。”公子悠越说越激昂,目光热切地盯着雷海城:“我知道你也对天靖国不满,对不对?海城,你不如跟我回洛水一起商量,胜过你一个人单枪匹马——”“以后再说!先甩掉追兵!”雷海城突然截断公子悠话头,用力一夹马肚,全速冲刺。公子悠一凛,转望前方百余丈外,城楼巍峨高耸,楼顶旗帜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原来已近东城门。此时天色接近黎明,守门兵士见两匹骏马风驰电挚般驶来,早就觉醒,抽出腰刀迎上前拦截。“什么人?快停下——”雷海城非但不停,反向那兵士策马直冲,没等那吓呆的兵士反应过来,他在马上微弯腰,劈手夺过兵士手里的腰刀,一个手肘将兵士撞飞路边。其余将士大惊失色,纷纷拔出兵器朝黑马围冲上来。雷海城手腕一翻,掏出澜王府的腰牌高举过头,马不停蹄,气贯丹田大喝道:“奉澜王之命出城办理要事,拦者杀无赦!”月光下,腰牌金光闪闪。京城中的将士无人不知澜王,那守门将领见到腰牌已是一惊,更见雷海城气势若虹地直冲而来,周身傲气,有恃无恐,当下再无半点怀疑,立即命兵士打开城门放行。厚重无比的灌铁城门在兵士合力推动缓缓向两边打开了。雷海城收起腰牌,跟公子悠纵马疾驰,眼看只有十来丈距离便到城门,蓦然身后响起千蹄纷沓。“关上城门,切勿放走要犯!”这声音……雷海城回头,黑压压的大队追兵正迅疾地逼近,为首白马上的赫然是冷寿。身披黄金锁子战甲,手提三尺青锋已出鞘,大喊道:“雷海城,快下马就擒,本王担保绝不伤你分毫。”傻瓜才信!雷海城不屑一顾地转过脖子。守门将士认得澜王,听澜王叫关门,心知必有蹊跷,合力推门,准备将刚打开的城门关上。如果不能在城门完全闭合前冲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雷海城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拿命来赌一把。不过这次,赌的是三个人的命!他望向公子悠,对方也正看着他。眼里同样是誓不退缩的决心。会心一笑就在两人眼神交流中无声绽放。雷海城腰刀凌空虚劈,虎虎生风,黑马像支标枪一样射向正慢慢合上的城门——“挡我者死!”刀光快如电闪,从拦在道路前方的一个兵士腰间拦腰劈过。鲜血如飞雨,挥洒半空。兵士上下两半身体立时分了家,上半身带着血淋淋的肠子一直飞出老远才掉落路边草丛。雷海城高举还在不断滴下血珠的腰刀,脸上也溅着几点鲜血,冷俊似来自地狱的修罗,携锐不可挡的强烈杀气从已经惊恐呆滞的守门侍卫间策马穿越。公子悠清叱一声,搂紧了怀里人,紧跟在黑马后穿过了城门。两骑绝尘,仅余云层中乍露的第一线曙光,照着满地鲜血和兵士分成两截的尸体。东方朝霞翻滚,天已微白。第16章白马一声嘶鸣,冷寿和他的大队侍卫追到那滩鲜血前,勒住了缰绳。守门将士这才从震骇中回过魂来,尽皆跪地请罪。“属下等无能,请王爷降罪。”“算了,凭你们,原也拦不住他。”冷寿抬手让众人起身,他脸上也跟众人一样,挂着惊骇神色——如果雷海城那石破天惊的一刀是劈向自己,能不能躲得过呢?这是盘旋于在场每个人心里的疑问。莫名的恐惧感像大石压得每个人胸口都沉甸甸地几乎无法透气。片刻死寂后,冷寿身后有个统领模样的武将才迟疑着问冷寿:“王爷,要不要属下带领弓箭队去追他们?谅他们再大本事也逃不过千箭齐发……”“不必!”冷寿长剑归鞘,沉声道:“平副将,你率领众人回营,由风云十三骑随本王去追逃犯。”那姓平的武将大吃一惊:“逃犯如此凶悍,王爷万金之躯,不宜涉险。”“你怀疑本王的能耐?”冷寿一个威严眼神,让平副将不敢再谏,只能焦急地看着冷寿率领他的亲卫风云十三骑出了城门。“平将军,你看王爷他是不是……对那少年动了心,所以不肯放箭拦截?”一个侍卫凑在平副将耳边支吾。平副将沉下脸:“休乱嚼舌根!你不知道吗?那少年就是年前杀了风陵国白虎大扬我天靖国威的雷海城,如此豪杰人物,王爷爱才,也是情理中事。”“可听闻,雷海城原本只是个坊间男娼,还中了邪去行刺皇上结果被宫里的侍卫们——”“多嘴!”平将军怒视那侍卫:“王爷帐下,要的是能冲锋杀敌的勇士,不是是非之徒。”那侍卫讨个没趣,悻悻退后,神情间却极不服气将军居然替个男娼说话而训斥他。平副将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不少侍卫或多或少都有点不以为然。他喟叹道:“英雄莫问出处。倘若我天靖的兵将们对敌时,都有那少年一半的勇猛,我天靖又何至于向西岐割地求和?”“……”败北的耻辱一经提醒,顿时令众人均面露愧色,默然陷入沉思。雷海城和公子悠冲出城门后,更无滞留,为免惊扰路人,尽拣偏僻无人的地方走,一口气狂驰出七八十里,回头不见追兵,紧绷的神经才略放松。公子悠的坐骑载了两人负重过多,前蹄突然打个蹶,跪倒路边,口吐白沫。公子悠猝不及防,和公子雪一起从马背跌落,还好落地处是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