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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笑着起哄,心里着实痒痒的。那天听了冷寿跟雷海城一番对话,他如坠云里雾端,就听清楚了借尸还魂。说当时没被吓一跳是假的,但相信雷海城绝不会害他,便强自将疑惑压在了心底。见两兄弟四只眼睛齐齐看着他,雷海城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是杀猪的。”第18章公子悠一愣后捧腹大笑。公子雪倒没有笑,只淡然瞄一眼雷海城,靠上墙闭目假寐。两兄弟都是玲珑心肝,知道所谓杀猪云云必是推搪之言,既然雷海城不愿多说,他们也就打消继续追问的念头。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快。不多久便云收雨散,天色重现光亮。那群男女老幼一见雨停就收拾起逃难的细软包裹,也不顾地面坑洼泥泞匆匆上路。雷海城三人上了马继续南行。刚经过大雨洗礼的天空碧绿如翡翠,空气里流动着新鲜的泥土青草味道,路边的树叶子也被雨水冲洗得青翠欲滴……公子雪突然伸手,从拂过他身侧的枝头摘了两片绿叶,稍作折叠轻轻吹了起来,几个单音后渐转流畅,十分清脆动听。“大哥他离开天靖京城后,心情是越来越好了。”公子悠听出那旋律正是洛水家喻户晓的童谣,欣慰地跟雷海城低语,一拍马赶上两步,与公子雪并肩而行,双手轻打节拍,合着公子雪的吹奏,放声高歌。两兄弟一吹一唱,配合默契,落在雷海城眼里,他是孤儿出身,见到这等手足情深颇觉羡慕。公子悠将那首童谣反复唱了好几遍才停,勾起了幼时跟大哥一起玩耍的回忆,不觉红了眼圈,见雷海城正含笑望着他们,脸一红。“海城,你别光看,也来唱一首吧。”雷海城双手一摊:“我不会。”不是谦虚,而是天生没有音乐细胞,前世偶尔被人拖去KTV消遣,都把话筒丢给别人,自己全场做听众。公子悠不依:“哪有人不会唱歌的?你都听了我唱的,礼尚往来,随便哼两声给我听都不行?”“那是你自己要唱,我没有说过要听吧?”雷海城好笑地看着公子悠,不过这小鬼生起气来还真的叫人难以拒绝。同行多日,他内心无意间已将公子悠当成弟弟看待,不忍拂他意,“唱就唱吧,不过别笑我。”清了清喉咙,清朗的嗓音在风中响起——出鞘剑杀气荡风起无月的战场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儿女情前世帐你的笑活着怎么忘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绝别诗两三行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绝别诗两三行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这首胡彦斌的是雷海城为数不多能唱齐全的歌曲之一。因为婷最爱听“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这句,雷海城于是买了CD苦练歌喉,总算练出几分原唱味道,常在枕边轻轻地唱给婷听。一时要找首歌来唱,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首。他边唱边听着最熟悉的旋律在耳边流转,缠绵悱恻,荡气回肠。思绪飘渺飞翔,仿佛又回到了和婷相依偎的温馨时刻……伤感的歌声中,慢慢多了个轻柔悦耳的声音。是公子雪。他的记忆力非常惊人,只听了一遍便记住歌词。雷海城唱第二遍的时候,公子雪就跟着他一起唱了起来。最后一句的尾音消失良久,雷海城和公子雪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意境里久久未能自拔。公子悠也听得如痴如醉,咀嚼着歌词里的情意,不胜唏嘘。望见雷海城眼角水光隐现,他低声道:“海城,你又想起心上人了吧?”“……是啊,可惜我永远都见不到我的未婚妻了……”雷海城仰头,对着辽阔无边的碧色长天呢喃。x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这已经不再是他原本生活的时代……从身体最深处吐出口气后,他调整好心情,低下头,见公子雪正看着他。一双清秀的眼睛仍是波澜不兴,却多了点冷漠以外的东西。“好了,歌也唱完了,抓紧时间赶路吧!”雷海城最先发出一声笑,打破了还萦绕在空气里的淡淡忧伤,迎风策马扬鞭。身后两骑紧随,急促的马蹄声外,雷海城还听到了歌声。是公子雪,依然在轻轻哼唱着刚学的那首诀别诗。漆黑夜色笼罩树林。不久,亮起了火光。“我去河边喂马,你们准备过夜烧的柴禾。”雷海城安顿好两兄弟,牵起三匹马去小河边吃草饮水。自己也在河水里洗了把脸。白天的暴雨耽搁了行程,他们三人之后抓紧赶路,在傍晚时经过一座城池,眼看夜色全黑,才在野外找了片靠近水流的树林歇脚过夜。河中有鱼悠然游动,雷海城自然不会错过送上门的粮食,折了段树枝作鱼叉捕得数尾鱼,回到火堆边杀剥干净,烤得香味四溢。三人就着干粮清水吃了烤鱼,公子悠之前已收集干草在地上打好地铺,三人定了明天的行走路线,便合衣就寝。听到公子雪兄弟鼻息微微,雷海城悄然起身,走到离两人远点的地方开始做俯卧撑。自从离开温大娘那村子后,他一直疲于奔命没空锻炼。肩头那箭戳得虽不深,但拔箭时箭头倒钩将伤口肌rou撕扯得厉害,尽管路上已结起疤,雷海城还是不敢太用力使用右肩,怕刚愈合的伤口又破裂。好多天没舒展过筋骨实在憋得难受,今夜说什么也要运动一下。一连做了数百个俯卧撑,汗流浃背,浑身毛孔张开酣畅淋漓。他一跃而起,替火势渐弱的火堆添上几段树枝后,拿了换洗衣服去旁边小河里洗澡。山林里,初春的夜晚还是十分寒冷的,不过对雷海城来说这点冷根本不算什么,脱光了往冷水里一浸,权当做SPA。正洗得快活,河边数丈外,地上枯枝忽然噼啪爆出声轻响。雷海城顿时警觉,他挑这地方过夜时已检查过周围没什么野兽足迹,但难免意外,迅速游至岸边,看到一个高瘦身影慢慢从树木后走出,竟是公子雪。“你怎么醒了?”雷海城放下心,拧干头发跨上岸,稍稍擦了擦身上水珠便穿起衣服。公子雪没回答,反而打量起雷海城满身伤疤,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