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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初桥已知晓莫一晨也在医院。但他未想过这么快就与对方在路上碰面,脚步有一瞬迟疑。其实,在打电话给陈一冬前,严初桥做好了会见到莫一晨的心理准备——他对自己说,即使见到对方也没什么。自己不过在尽职务责任,合情合理。而且他只看望一下,很快就走。严初桥之所以能这么快到达医院,是因为打电话时他就在与医院隔两条街的地方。赶紧看完,赶紧走。回到眼下。他离莫一晨两大步。对方说,“一冬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您要过来。那……我们一起上去吧。”“嗯。”他点头。莫一晨往前走几步,给他带路。一刹的擦肩掠过,足够让他看清他的面容。瘦了,眼下带淡淡黑眼圈。照顾病人,怎会是轻松的事情。电梯门开。因等候的乘客只有他俩,莫一晨请严初桥先进去;按了楼层按钮,他识趣地往对方斜后方站去。电梯门合上后,犹如镜面,将小空间角角落落反照个遍。见状,莫一晨稍稍低眉。心还在惊悸,脑子里兵荒马乱。那人就站在自己不远处——同一个空间,同一个时间点。严初桥的视线一开始也落在别处,若二人目光在镜子中相对,免不了尴尬。但后来的无心一瞥,他发现对方低着头。于是,目光便停留在镜子上。他细细打量对方。不仅脸瘦,身形也瘦了。那因低头露出的小小发旋,勾起严初桥埋在心里的记忆。美术馆中,莫一晨得意地笑,风情万种而不自知,得知他是设计者后,又惊讶地眨眨眼,流露赧然情态——或许就是那一刻,自己真正全情倾心于他。探望陈一冬回程的飞机上,又是这小小发旋,令自己内心温柔软化,继而之后情`欲大发。为什么想起来的,都是那么美好的片段?为什么被他伤害后,依然从内心生出怜惜之意?明明知道他不懂得回馈自己的感情,为什么现在自己还会站在这里?来到医院附近才给陈一冬打电话,真的是想赶紧看赶紧走,还是怀着卑微念想可以快一点看到他?严初桥,你真叫人失望!就在此时,莫一晨抬起眼。严初桥收不及落在镜子上的目光,霎时与他的视线交汇。仿佛被捉现行的羞赧、被回忆勾带起的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一起,严初桥冷硬开口,“我这回到这里来,只是刚好出差顺路,看一看就走;”他甚至扯出一个他自己也未曾想过的谎,“我已和钟琳在一起,迟些就会结婚。”61(下).话一出口,严初桥愣住——怎么就扯了个弥天大谎。小片刻,镜面上的莫一晨笑了笑,“恭喜,……你们很般配。”见状,严初桥不再说话。这个谎说了就说了,反正别人也不在乎。严初桥不知道,莫一晨因这个消息内心翻起了多大的波澜。方才他抬头时,思绪仍是乱糟糟的,根本来不及体味严初桥的眼神;没有间歇停顿他便听到对方快要结婚的字句。他几乎用尽全力发挥所有演技才能保住脸上一副面具,装作开心地向他道喜。电梯到了指定楼层。开门时,陈一冬已在门前等候。见到他们,小伙子展露笑容,“严先生!”莫一晨走在他们后面。前面的两人寒暄一番,接着说了什么。之后他们进了病房,陈一冬向星星介绍严初桥,他们三人又说了什么。莫一晨没有办法听进去,他像傀儡一般在旁陪笑,偶尔点点头装样子。再之后医生过来给星星做检查,他跟着两人走到门外,严初桥对陈一冬说着什么。突然,弟弟看向他,“哥哥?”“……嗯?”莫一晨在状况外。陈一冬失笑,“你没听到吗?严先生在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呢!”这才回过神。莫一晨对上严初桥的视线,“……我们暂时能应付过来,谢谢您的好意。”刚好星星在叫哥哥,陈一冬走进病房,让他们二人谈。“……住院医疗费什么的,也能应付过来么?”严初桥问。心脏病,不是小事;而且小女孩住的病房条件好,花销更大。莫一晨点头,“星星的病不是一时半会的,我一直有在做准备。”很早之前,莫一晨就未雨绸缪。他为家里每个人都存了一笔不小的资金,以防不时之需。“按照目前情况,资金这方面不用担心。”他对严初桥说到。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严初桥以官腔结束对话,“……往后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让一冬联系基金会的留学生负责人,我们会全力而为。”莫一晨也知道对话行将结束。严初桥就要离开了。思及此,他发自内心真诚道谢,“谢谢您。”莫一晨这一路用“您”称呼他。客气,并且陌生。严初桥转身往病房去,与一冬星星告别。“您就要走了吗?”陈一冬问。“嗯,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彼国。……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好的,谢谢您今天过来!”“谢谢您!”星星跟着说。“我送您下楼去吧!”陈一冬自告奋勇。莫一晨就在过道上,见两人出来,对严初桥说,“再见。”严初桥只点一点头,迈开了步子。莫一晨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视野范围。他久久不能回神。直至星星唤他。星星歪着头问,“哥哥你怎么啦?”莫一晨走到床边,敛去眸内复杂神色,笑对meimei,“难得贵客来,哥哥有点不适应。”“我也是!我也有点不适应呢!严先生的气场真强!”星星双眼亮晶晶,“但他很帅呢,酷帅酷帅的,要是月月在,肯定尖叫了!”莫一晨可以想象月月花痴的表情,笑了。但他的心好痛。有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他到洗手间掬了几把冷水往脸上招呼。镜子里的脸,湿漉漉中明显透着憔悴。他刚才,就顶着这么一张无生气的脸见严初桥。连最后一点点好印象,也没办法留给对方。而那个人,就要结婚了。莫一晨一手捂住眼睛。这本来就是意料中事。他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镜子里的他,抿紧了双唇,不让声音泄露。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严先生?”客房专属管家开声叫唤,严初桥才将目光从窗外深橘色落日中收回。“不知您晚餐想吃点什么呢?”严初桥摇头,“随便吧。”特级客房的菜单上,自然没有“随便”二字。晚饭时,端放在桌上的菜肴,色香俱全,若是寻常食客,早已食指大动。严初桥看着一桌荤荤素素,无端又想起那个人。他肯定没有好好吃饭。见客人不动筷,管家适时呈上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