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
惚。连防晒霜都没擦,他在门口纠结了起来。符钦若的微信内容让他又愣了几秒钟——他竟然真的就在街口的理发店让老伯伯给他剪头发。施诗磊心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沉了沉气,还是顶着大太阳出门了。也不知道会剪成什么鬼样子,施诗磊沿着街边店铺的屋檐下走,尽量不往太阳底下晒,没过多久就走到了理发店。他蛮不相信地往里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符钦若,心里纳闷了一下,又四处张望一番,确信的确再没有别的理发店了。“多少钱?”屋里面传出了一个温和得需得仔细听的声音。施诗磊一个机灵,回头一看本来空无一人的理发店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人。他定睛一看,心里忽然就咯噔了一声——刚把头发洗过的符钦若正在把理发的钱给年过五旬的老伯伯。他这到底是剪头发还是剃头发?本来清爽的碎发不见了,剪成了和施诗磊一样的寸头,额头全都露了出来,因为刚刚洗完头发,一根根头发都清清楚楚地竖起来,显得有些滑稽,简直是一副没时间打理自己的高中生模样。而且施诗磊从来没有见过符钦若这样穿衣服。符钦若以往都是规规矩矩地穿着衬衫,连T恤都很少穿,穿的裤子也不会把脚踝露出来。可是他今天竟然穿着菜市场服装行就能买的那种普通的白色背心,宽松地耷拉在身上,露出苍白的锁骨和肩骨,还有纤细的胳膊。他还穿着休闲短裤和木屐,完完全全就是随便哪个老房子里会走出来的未长成的少年,就只为了回老家过一个夏天。一点都不书生了。符钦若之前就知道他要过来,见到他一脸愕然,不由得怔了怔。他走出来,面对施诗磊来来回回地打量,他垂下眼帘,问,“怎么了?”“钦若哥哥。”施诗磊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心里还留有凉水,让他醒了过来,脱口而出道,“你好帅啊!我以前都没有觉得你那么帅!”他突然大声叫喊,吓了符钦若一大跳,他看看理发的老伯伯,也是受到了惊讶的模样,连忙示意他噤声,“别激动。”“哦。”他闭了嘴巴,还是小声重复道,“真的好帅。”符钦若被夸得面上一红,避而不谈,说,“我们回去吧,还要买西瓜。”施诗磊原本以为像符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是断不能穿得这么随意浪荡的,走在路上,不免又要言语调戏起符钦若来,“符公子,你穿得跟个熊孩子似的,你爷爷奶奶知道吗?”符钦若浅浅笑着,说,“在家里穿随意一些也没什么,反正街坊邻里都认识。”“早知道我也穿背心短裤了。”施诗磊低头看着脚上的帆布鞋,心想不会晒一个中午回去,就会黑白分节吧?他暗自翻了个白眼,在符钦若摆臂的一瞬间顺势扣住了他的手指,把手牵了起来。他怔了怔,看看他,也没把手松开。“我今天又起晚了,这两天要写点字给爷爷奶奶看,洗白一下。”施诗磊说着自己的计划,又道,“要先买几支笔。”符钦若想了想,说,“也好,之前答应你要抄诗集,也一直坑着。既然你要写字,就一起写吧。思思也在,给她做个榜样。”说到这个,施诗磊不免问,“她要练字,是自愿的,还是你们让她学的?”“小孩子好奇心重,容易耳濡目染。她常看到家里的大人写,自己就跟着写了。”符钦若忽然停下脚步,也拉住向前走的施诗磊,“不是说要买笔吗?有家店我常去,离这里也近,先买了笔再去买西瓜吧。”施诗磊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那是一家非常小的店面,门口挂着牌匾写着湖笔直销,施诗磊进门前还仰头看了一眼牌匾,发现这牌匾上的字十分眼熟,见到落款和钤印,心里忽然堵了一下。“钦若哥哥,我们换家店好不好?”施诗磊拉住要进门的符钦若,睁着大眼睛软声拜托道。符钦若诧异问,“怎么了?”他不愿意说原因,急中生智想了个借口,说,“我想顺便看看字帖呢,你认得哪里有那种店吗?”“有是有,可是要坐三、四站路。”符钦若考虑了一下,“肚子饿了吗?我们就在外面吃吧,东西都买好了再回去。我给奶奶打个电话。”施诗磊听他答应了,笑着点头,“嗯!”符钦若不明不白地看看他,被他抓住的手也没松开,“走吧。”等到走远了,施诗磊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他偷偷回头望了一眼那块牌匾上的落款,也不知道刘郢为什么会给这样一家小店写店名。总之,光看到他的名字,施诗磊已经浑身不自在了。商店里有许多不错的字帖,他们两个看了很久,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等到又把东西都买齐全,连午休时间也消磨了去。符钦若的双脚因为穿着硬邦邦的木屐,脚背上被勒出两道通红的印记,施诗磊的脚踝下也多出了清楚的分隔线。他们在明堂的水井边洗脚,施诗磊打水的时候,水桶在井边没放稳当,倒下来把两个人的衣服都弄湿了。他们索性把衣服脱下来泡到水盆里。奶奶午觉起来,看到两个孩子打着赤膊坐在桂花树下洗衣服,挥挥手说,“到里头来,晒成什么样了。”他们都愣了愣,施诗磊解释道,“怕水把里头弄湿了。”“这么热的天,湿了也干得快。快洗完了吧?”符奶奶伸长脖子看看,说,“冰箱里有酸梅汤,早上做的。也凉了,你们拿出来喝。”符钦若把衣服捞起来拧干,说,“西瓜泡井里了。思思呢?”“还睡着呢。”符奶奶摇摇手里的蒲扇,说,“喝点酸梅汤就去睡一睡,这么热的天,晌午是要休息下子的。”说罢,便趿着鞋,往屋子的深处去了。洗好的衣服也无需寻衣架,直接晾在了明堂的一根绳子上。雪白的衣服被午后的阳光照得白晃晃的,看久了眼前都会出现重影。施诗磊回到房间找背心穿,回头看到已经穿上白背心的符钦若坐在床边发呆。他的衣服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有些泛黄,加上手腕上的红绳和刚刚剪的寸头,隔着白纱帐,真的就像旧时光里的少年一样。施诗磊放弃了找衣服,悄悄走过去,把那支泡在一盏井水里的狼毫拿出来,浸到了其中一杯冰镇酸梅汤里。“符钦若,我想到你要给我抄谁的词了。”他在符钦若身边坐下来,趁他没有注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