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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赶上我新车到手,提了车说好了六点半接人,我把车停好在他学校里晃来晃去,年轻的气氛真好。我大学那会和同学搞了一个话剧社,我万年男二不解释,按老外的审美金发碧眼那叫王子,东方面孔就像个反派,真冤枉,不过花一样的女主那可是我的女朋友,课外活动那是跟我走在一块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萧然从边上走过来问我:“笑什么呢?”“笑你们小啊,学生就是好啊。”我说着指了指停车的位置两个人朝那地方走过去。他有些不服气:“你很大吗?”“比你大多了。”我一边说一边扬扬下巴,他下意识挺了挺胸,个子站直了也没那么矮,准确一点在我鼻子下面,不知道是不是画画喜欢猫着腰还是怎么回事,我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他抖了一下,睁着眼睛盯住我自然站直了,我说:“对,站直了,男孩子驼个背真不好看,以前我也这样,只要我爷爷看到一准一个巴掌扇过来了。”他抿着嘴唇打量着我一副伺机反击的样子,我也上上下下打量他,是瘦,但不是皮包骨头的那种,身板紧实的很,打架的那会像个疯子似的。我注意到他今天穿的特别干净,是一件浅蓝色条纹白衬衫,之前每次见他穿的衣服都是灰黑色调的衣服,给人感觉漫不经心也挺随意,我笑了笑,他毫不意外地又问了一遍:“笑什么啊?”“笑你啊,终于让人眼前一亮了,”我说,“没见过你穿白衣服。”“因为要画画啊,”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油画颜料弄上去洗不掉的。”看他一本正经我又笑了,这回他低下头啥也不问了。我带他去了我个人喜欢的东北菜馆,跟他说我大院里哥们几个应征入伍前就在这里聚的餐,一行人就我一个被刷下来了,至今遗恨,在我心目中穿军装的男人才叫爷们。他皱起眉头不说话,我就知道他肯定不认同我的审美。“有什么说呗。”我就想听他说话。“男人要是个爷们,穿不穿军装都一个样。”他说。“这话我喜欢!”我敲了敲桌子,补充道,“就像我这样的。”不忘给自己脸上贴块金我就不是程自舟了,果不其然萧然被逗笑了,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玩?”“真没大没小,”我故意拉下脸,“我这是不想让你太尴尬,我和长辈呆一块的时候只长耳朵不长嘴。”“那你不憋死了?”他这问题问的真好,我竟然干笑了一声没接上来,联想到一家人坐一块谁对谁都没话说,活泼不起来只有硬撑的份。他见我脸色不对连忙收起笑小心翼翼地瞧着我,我夹口菜塞进嘴里说道:“别老看我,吃菜。”送他回学校的路上他问我:“你一个人住的啊?”“不然呢?三天两头要出差,哪怕养条金鱼也得饿死。”我笑。“你爸妈呢?”他紧接着问,我哼哼了一声:“怎么,你查户口呢?”沉默了一会他说:“我觉得你不像中国人,你的眉眼,祖上一定有外国人才这么有结构。”“你老说结构结构,是什么玩意?”他的表情立马生动起来了,指着我的脸一阵比划:“就是转折啊,有阴影啊,这样那样,这么转这么转。”他手指离得近就快戳我脸上了,我笑着挥开:“行行行,别比划了啊,我开车呢。”他笑笑把脸转开,我后视镜里瞥他一眼,虽然他自己脸上没那么多‘结构’但他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灵气确实是个学艺术的,带着些狡黠和书呆子沾不上边。我当时就想,这真要是我弟就好了,我一定从小就宠着,带他看这么看那个,美国的艺术届要活泼得多没那么学术,什么人都有,估计像他这样的性子适合那样的群体。“想不想去美国?”我问他,他先是点头然后说:“想,但是不行,之前有同学出国了当交换生,家里得有钱才可以。”也是,他的表姐都是靠做家教勤工俭学来着,我想到什么:“学艺术挺花钱的吧?”他嗯了一声不说话了。“说了你别生气,我啊从小到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我实话实说,“我不是想说钱不好,它好啊,可是它买得到的我不稀罕,想要的也都买不到,你说这还是不是好东西呢?”“有钱人才会想这些。”他有些愤世嫉俗地说道。我笑了笑,到底是个学生,说:“你不明白,你拼命赚钱为了什么呀?对我来说,如果能用钱换我想要的一切,多有少拿走多少。不瞒你说,我确实是个混血,我妈是西班牙人,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你说我现在有钱了,有什么用呢?她能回来吗?”萧然看着我,突然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胳膊。“干啥?”我问,他说:“我没那个意思,你可别难过。”说难过,是有点,但是笑笑也就带过去了,我一向不会表现出来,我冲他扬扬嘴角:“我好着呢,小子,你是没长大,很多事别太看表面了,你那些同学去外国,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首先语言关过不了,周围一圈说鸟语的,你丫一句也听不懂,周围没有一个人和你说同一个语言的,你受得了不?”他不说话,仍旧看着我,我想我是把话题带的太沉重了,就说道:“语言不通的痛苦我是深有体会啊,我来中国那会五岁多一点,会说英文,不会写,会说几句西班牙语,也不会写,中文,那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啊,都围一圈哇哇的都不知道在说啥,整个人又聋又哑你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所以你别羡慕那些出国的,也就那么回事。”他无声地笑了笑,说道:“你是个怪人。”“你说是那就是吧,怪人也有怪人的活法,你看我这不也挺开心的。”下车的时候他给我一个手机号,抄在一张便签上,说是新手机,之前那个不用了,只能接电话不能打电话,正巧换了手机换了号码,希望能常联系。我倒是没见过他之前那个也不知道什么老旧款,嘴上说着行,心里没当回事。我和一个艺术生还有什么交集呢?还常联系?吃饭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说他是一个人来的北京,家里没有人了,来这里一是考上了大学,二是这里有个姑表亲还比较近。这会儿他一个人走在路灯下面,灯光在他衬衫上挺晃眼的,我看了会把车开走了。这世上多的是可怜人,可怜不过来的。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在可怜他。作者有话要说:第4章一边打人一边表白的你见过吗大约有两个月,到了夏天了,高考在即,meimei忙得和考试卷同吃同住了。我却在这时候遇到了瓶颈期,和老美的一桩生意没谈下来,很显然是我们这边的工作没做到位。说到底并不是我的问题,问题出在了黄琪科身上,也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干什么吃的,配合不好谁都难做,可他是刚毕业我不是,于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