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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对那里了如指掌。所以他们决定先从亲戚入手,警局已经在联系姚友民和李秀英的近亲过来协助调查了。至于李秀英的侄子,他从十二岁开始就住姚友民家中,今年高中毕业,小长假前跟同学出去旅游,原定昨天回家,但因为暴雨在市中心逗留了一晚,也幸好没回来,才逃过一劫。事发后就电话通知了他,现在正在往回赶。肖妄翻翻资料上的个人简历,照片上是个清秀的少年,双眼明亮,即使不笑嘴角也自然上翘,看起来很开朗。感叹这孩子幸运的同时又觉得可怜,想象不出他要如何面对家中的变故。程丞在一旁发问:“这孩子是个孤儿,除了李秀英还有没有其他亲戚可以照顾他?”舒重旻摇头:“他只有李秀英这一个阿姨。”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肖妄看看时间已近傍晚,问:“那个磨盘找到了吗?”负责这块的曲波回答:“搜了一圈没找到,凶手没留下一点痕迹,所以只能扩大搜索范围,已经出动警犬了。还有一个状况比较棘手,因为西镇每家每户都有磨盘,就算凶手把磨盘搁在家里,我们也未必能找到。”肖妄赞同,只说:“你尽力。”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舒重旻说:“请进。”有个女警探头进来,看聚了一屋子的人正在开会,不好意思地说:“李辞言已经到了,刚刚带他去看了尸体,现在正在大厅里,请问要怎么安排?”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李辞言是李秀英的侄子。重案组的人都毫无准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个不幸的少年。最后目光集中在肖妄身上,都等着他决定。指尖在简历的那张照片上敲了敲,肖妄做出决定,说:“如果不排除仇杀,结案前李辞言都存在危险,应该交由警方保护。”大家都点头赞同。程丞转向女警,道:“你跟上级反应一下,看怎么安排。”女警听后,抓了抓后脑勺,不确定地问:“是要把他关进去吗?我们这里拘留室最安全。”重案组:“……”夜里十点,除了曲波和舒重旻要留下来负责工作,肖妄和程丞先回临时住所。车上,前座两人静默无言。小镇进入梦境尤其早,家家户户大门紧锁,路上只剩稀稀疏疏的街灯。夜行的人不多,但肖妄仍然开得很慢,一是因为道路狭窄,二是防止街头巷尾会窜出的人,或猫。程丞即便困得要死,还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下侧趴在后座的人——李辞言睡着了,身上盖着肖妄的外套。李辞言真人比照片更令人深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己的高中时代。每个人上学时总有那么一个男生,坐班级中间,有青涩干净的长相,良好的家教,优异的成绩,是老师们的心上宝,是女生们在走廊上遇见时的心照不宣。第一次见面,高瘦的少年垂头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眼眶泛红,一看就是哭过的表情,整个人难掩悲恸。抬头看向他们时,只声音暗哑地问了句:“我现在还能回家吗?”家暂时是回不去了,那里仍被封着,所以把人带回住处。车子在一幢三层小洋房前停下。程丞下车,伸个懒腰,神情中难掩疲惫,他打开后备箱,拿出各自的行李袋。出门在外,男人的衣物往往带的比较简洁。这时李辞言也醒了,坐起身时西服外套滑到他腿上。睁着眼迟钝地望向四周,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肖妄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熄火,松开安全带,解释道:“这里是警方安排的临时住所,案情有眉目前我们组都住这,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提,如果要自由活动,最好能先汇报。”怕他有误解,肖妄继续说:“不是监视,因为凶手身份和意图未明,不能放你一个人。”李辞言表示理解地点头。醒来那一会儿的迷茫散去,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仿佛是被肖妄拉回现实。好半晌才说:“感觉在做梦,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心想,那一定是个噩梦。肖妄不会安慰人,也从未研究过如何跟青少年沟通,他考虑明天请个心理医生来。第5章夜访房子足够宽敞,户型也很基础,一楼是客厅、厨房、阳台等功能区,配备一个主卧,二楼一厅两室,三楼有三个客房,都已经被提前打扫干净。带上李辞言,几个人住刚刚好。晚上将李辞言安顿好,肖奈和程丞商量好明天的行程后各自回房间。肖妄洗完澡十一点多一刻,躺床上问候了一下舒重旻和曲波,他们表示正在回来的路上。正打算把手机扔床头柜上,忽然进来一通陌生电话,地区显示出本市号码。肖妄接通,还不等他询问是谁,电话那边先开口:“你好,一号线地铁盘,中央城,零首付,精装修,考虑一下吗?”肖妄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耳朵触电的人从来只有那一个。他连忙坐起身,拿远一点手机,清清嗓音,又再次贴近话筒,波澜不惊地问:“什么事?”此刻若是有人在房间,会发现他的表情与语气极度不符。嘴角撇了一下掩饰笑意,看向一旁的眼睛里也是藏不住的高兴。肖妄在人前是冷峻稳重的重案组组长,在陆羡浩面前却是个十足的大男孩。大概因为从前的少年心事一直未化解,才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陆羡浩似乎在笑,他言归正传:“遇到点问题,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肖妄:“嗯,你说。”别说一个忙,一百个都可以。陆羡浩:“刚到西镇,没预定到宾馆,你那里有没有空房?”肖妄不淡定了,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你这么晚才到?现在还在外面么?身边有没有人陪?人在哪?我去接你。”说着掀开被子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就要出去。凶手未归案,再加上半夜三更,他只顾考虑陆羡浩的安危,一时没来得及细想对方怎么知道自己也在这里。陆羡浩松了口气,说:“在门口。”一听到肖妄不仅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很担心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就落下了。他偏过头将手机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一边撕掉手上从西镇到H市的汽车票,一边对身后的出租车司机摆摆手,用口型示意他可以走了。其实,打电话前他也很没底。肖妄顿住,不确定地问:“哪个门口?”陆羡浩:“你开门。”肖妄:“……”陆羡浩来西镇找肖妄时不是一个人,他推开旁边的拉杆箱,露出后面的一窝鸭崽子。因为夜深,鸭子们熬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