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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恨无痕,遗憾也是,不甘亦然。陈沛怀开车直到誉臻家小区,连安保都放行,让他能开车只送誉臻到单元楼楼下。誉臻推门下车,陈沛怀先将她的手按住,从车门抽了一把伞出来,推开车门撑伞走到副驾驶室,伸手打开车门。雪夜风弱,并没有想象中寒冷。誉臻走到伞下,陈沛怀的手虚扶在她背后,声音不改温柔:“走吧,我送你到楼下。”“到现在,你都不讨厌我吗?”陈沛怀垂眼,对上誉臻双眸,许久,只抬手缓缓拂去飘到她脸旁发丝上的雪花。“沛怀,我并非善类。谢槿珠不是谢正光的亲生女儿,用这件事要挟谷晓兰换钱给我mama救命,我不得不做。可告诉谢槿珠,是泄愤,并不是非做不可的。但我做了,如果重来一遍,我也还是会那样做。”她眼中尽是哀戚,大雪也无法掩藏。“沛怀,我是这样的恶人。”“小臻。”陈沛怀唤她的名字,语调轻柔不改。“你是不得已。你只是自保,只是反击,没有人帮你,你怎么做都不过分。”誉臻不免愣住,忽地低下头去,笑了一声。从前也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还记得,记得清楚。后来那人看清楚她本真面容,又说了什么,她却记不太清了。誉臻抬头,迎上陈沛怀眼中怜惜。她双手捧住陈沛怀的脸,踮起脚,将双唇奉上,贪图将春风挽留。哪怕片刻,哪怕只有片刻。也许今日运气便是此生所有的拢共,往后,上天不会再多给一分的恩赐。唯有此刻的雪是暖的,是冬日最后一分戴着秋意的暖雪,将人最后一分柔情掩埋。从此以后,便只有寒冬。陈沛怀开车远走,连伞也留给誉臻。她站在雪地里,目送他远去,握着他留下的伞,挡住头顶的阴雪茫茫。雪下得绵绵,落了地上一层,如若白色地毯,她一身黑裙拢着大衣立在雪中,似是为人送葬一样肃穆。雪落了满满一伞,车已看不见踪迹,连车辙都无处可寻。誉臻转身,将要上楼。身后力道追来,将她手中伞打飞出去。伞落雪中,上头积雪也散落,融进地里,落到发间。誉臻被推进阴影里,背重重撞在墙壁上。灯也在雪夜变作朦胧,她看见聂声驰一双眼。赤红如将要目眦尽裂。下一刻,吻将她淹没。25.鱼翅黄金糕今夜的金丝雀没有为别人歌唱。吻也是征伐,怀抱更是禁锢。唇与唇分离的时候,连呼吸都带上铁锈腥气。双臂做成的桎梏还未肯松开。誉臻连反抗都没有,由得聂声驰抱着,仿佛是魂灵被一丝丝抽走,只是一只稍带温度的布偶。她越是冷漠,聂声驰就越是愤恨。一双眼在阴影中挣扎低垂,尝试要把她看清楚。连抱着她的怀抱都藏不住颤抖,似是草原的豹子,下一刻就要将她撕咬。她是他齿下叼着的羊。是他舍不得下口的羊。“回到我身边。”豹子先低头,姿态也是屈服。他胸膛中叹出一口气,力气也随之散尽一样。誉臻的目光落在雪地里那把伞上,雪仍纷纷,如今也落在伞的内里一侧。“不怕我再利用你吗?”聂声驰双臂收得更紧,话语也如臂弯与胸膛,要将她囚禁一样。“那就利用吧。臻臻,利用我一辈子吧。我会一直有用的。”“你提条件吧。”他叹一口气,“你赢了,臻臻。”誉臻声音轻轻,雪落大地一样轻。“我要谢正光来求我,求着我给他这个捐肾的机会。”聂声驰仍将她紧紧抱着,答了一声好。那夜雪下得很大,也下得很久,最终何时停歇,谁都不知道。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场雪落下之后,新年就要来了,冬天最冷的日子,也要来了。***聂声驰向来雷厉风行,雪夜之后,天刚大白,助理已经带了人到誉臻家楼下,帮她将行李打包,送到了聂声驰在明成华府的住处。连誉臻的辞职信都已经打好,另派人替她送到了谢正光手上。明成华府里所需所用一应俱全,钟点工每日定时来打扫,另有保姆将饮食一概包揽,连动手开火都不必誉臻cao心。誉臻住进去,连门都不必出。聂声驰却再没露面。从誉臻楼下消失之后,誉臻就再没见过聂声驰。而聂声驰第八次在牌桌上把听了许久等不到的牌放了过去,这次更甚,放了只红中出去,对面坐着的赵家俊狂喜,大喝一声“胡”,凑了一手漂亮的大四喜。赵家俊曲起手指来,指甲盖在红中上一弹:“大四喜加算字一色!”聂声驰嘴角扯了扯,并没有说什么,将面前手牌一撂,摸起旁边的手机看,一口一口啜饮杯中酒。赵家俊是难得好手气,乐得找不着北。可东西两方坐着的两人都是跟聂声驰从小一个大院里头长大的,此刻看聂声驰这表情,抿抿唇挤挤眼,一个叹气点烟,一个冷哼抱臂,都没先说话。赵家俊正要洗牌,看面上三人都没动,手只悬着没伸出去。他一双眼左右转,看了看东风位,又看了看西风位,悻悻然笑道:“聂声驰你怎么了?不是人都到手了吗?还愁个什么劲?”“我说,你就这么把人撂着,天天跟我们折腾什么劲?去折腾她啊!你费这么大劲把人从国外弄回来?就为了放在家里当个摆件?”东风位的靳信鸿说着就是不屑一嗤,朝赵家俊瞪了一眼:“谢家那女的叫什么名字?假什么真?”“闭嘴吧你。”聂声驰往旁边摸了盒烟,敲出一根来,递向另一边的杜雁峰。后者把手上的打火机丢过去,随口道:“哪儿是软肋捏哪儿,她不是还有个母亲在旧金山……”“你也闭嘴。”聂声驰捏着打火机,偏头把烟点燃,烟雾随着脸颊凹陷起伏呼出,他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