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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口。菲利斯的眼神和声调里有某种不容拒绝的东西,让卓尔停留在那里。“那个女红袍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她威胁要剥夺我的施法能力,除非我继续当她的奴隶——我听话了,当然,毕竟法术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我得不择手段地留下它。”“她居住的城市是个很有趣的地方。那里的领主发誓要吊死所有的恋童癖。但那里同时又有一条棒极了的法律,那就是只要没有射`精,就不算是性`交。所以我这位很有商业头脑的主人就经营着一个完全合法的会所。在那里你可以选一个成年的男妓或是妓`女,而他或者她会带着一个同样性别的实习生——附送的,顾客可以对那个孩子做任何事,只要别射在里面就行。”“怎么说呢,我和我的搭档还挺受欢迎的。我学得很快,手上功夫很好——这你知道——而且非常懂得察言观色,他们想听什么,我就会说,当然,叫更是没有问题,毕竟这样可以快点结束。我的主人对此非常满意,她甚至因此给了我一些接近法师学徒的待遇,让我可以在闲暇的时候看看她的藏书,甚至抄点卷轴。”“她对我的警惕是渐渐放松的,但我还是得等。又或者我是太害怕了,准备了很久也不敢真的行动。一直到……嗯,两年以后,她又买到了新的孩子,五六个。她觉得我应该算是个榜样,就把他们交到了我手上。”“然后呢,我就找了个机会,把喝醉了的她和一大票嫖`客一起关在屋子里,放了一把火,带着这几个孩子逃了。”“我想我运气算是很好的吧,救下的孩子里面有一个恰好是银月城里某位德高望重的牧师的儿子,这让我能受到可能是全大陆最好的治疗。我身上大概有那么十七八种恐惧症,最严重的时候有人跟我握手的时候我都会想杀了他——如果没昏倒的话。”第34章“不管怎样,银月城最知名的专家们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最后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我的一些记忆被调整过了,让我可以记得这些,但不认为它们发生在我身上。另外还有些特殊的治疗,让我可以不排斥某些事——甚至本能地喜欢。”“他们向我保证,我完全可以正常地和别人发展亲密关系。也许没法主导这件事——但幸好我喜欢男人,所以这也不算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试过。”“当然我要是努力去接近谁的话,应该会有人喜欢上我吧。”他笑了笑,“但那之后我就得告诉他在我身上发生过些什么。我在银月城,周围的人都在充满关爱和温柔的环境下长大,他们的心透明又清澈,一尘不染。而我呢,我就像角落里的一捧霉菌,让他们知道真相,除了让他们恶心和震惊于世界的丑陋以外,又能达到什么目的?”“然后我遇到你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在乎,我想这很好。”法师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但是我错了,我就是个白痴——可是其实,我考虑你的想法干什么?”菲利斯停了一下,像是被哽住了一样,达维克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解释点什么。法师却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反正闭上眼睛,是谁都一样,我也都能爽到。你和李奥洛斯有什么区别?和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区别?”他的声音里带着尖锐的愤怒,“你还真说对了,一点没错,我就是个婊`子。”卓尔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勉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婊`子也有不接客的时候,”法师吸了口气,声音慢慢地变得轻柔下来,“所以,现在,麻烦你从我的房间滚出去。”“我——”“——滚出去!”菲利斯握着拳,声嘶力竭地喊道。达维克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门已经在他身后用力关上了,从里面传来一连串疯狂的东西落地和打碎的声音,持续了一阵之后,一切陷入死一样的寂静。然后,又有声音响了起来。菲利斯在哭。不是小声的呜咽或啜泣,而是非常明显的,好像要把全部痛苦发泄出来的嚎啕。悲伤、迷茫、愤怒、绝望,全部堆在一起,排山倒海一样地涌了过来,像是从法师胸口拔出来的带着血的利刃,径直刺进卓尔的耳膜里。达维克背靠着门,只觉得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他一点点滑落下去,一直到完全坐倒在地上。换作平时,只要菲利斯能高兴一点,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所有伤害法师的人。但这件事里,唯一的凶手是他,而且只有他。菲利斯当然一点也不坦率,只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把很多珍贵的东西给了他。而他却总是在疑惑,认为法师并不只属于自己,甚至怀疑他的礼物只是个骗局。最后因为满心的嫉妒,对着毫无防备的菲利斯捅上一刀,撕开他的伤口,好确认那里的确是有心的。他现在能确认了——以亲手毁掉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的方式。哭声仍在继续,达维克再也没法忍受了,他站起来,捂着耳朵逃回了自己房间,颓然倒在床上。明明已经入夜了,他却觉得外面的光线亮得刺眼,躲到枕头下面也挡不住。最终他又爬起来,躲进狭小的床底,蜷缩起来。他整夜未眠,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是零碎的思绪。菲利斯睡着了吗?他希望他能睡着,因为那样会好过一些。法师一直很理智,他失控的时候总是少数。也许第二天早上菲利斯就会准备好法术,冷静地推开达维克的房门,以能造成最大痛苦的方法杀死他。达维克甚至期待起菲利斯会这样做了。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慢,却总会结束。而他会忍着,一点也不反抗,当然更不会乞求饶命——这都是他应得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天终于亮了。达维克听见了门推开的声音,大大松了一口气,拖着僵硬了的身体从床下爬了出来,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等待着即将来临的审判。法师会在他们第一次做`爱的地毯上杀死他吗?当时的菲利斯穿着睡衣,推开他的房门,站在那里对他微笑。那么这次,杀死他的时候,法师也会笑吗?卓尔模模糊糊地想着,他笑起来那么好看,肯定值得死一次去换了。从前自己为什么没有发觉呢,真是蠢得要命。还有,今天是菲利斯第一次有资格穿上红袍吧。他还是第一个看到的,这样真好。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卓尔勾起嘴角,看着房门,觉得心跳都变得轻快了。声音却没有变得越来越大,而是渐渐远去了。达维克愣了一下,跳起来冲向门口。当他冲到二楼走廊处的时候,刚好看见一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