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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又看什么?”楼小衡满心旖旎,以为他低头是亲自己的,没想到出手居然这么狠辣干脆,疼得立刻把脑袋又埋进了被子里。“谭辽找我,我现在出门了。估计要跟我说他那件事。”陆晃继续穿衣服。楼小衡一大早吃了个亏,心里不爽,看陆晃穿了一会儿衣服之后突然嘎嘎地笑了:“老板,你屁股很翘啊。啧啧,有被压的潜质。”陆晃:“……”把楼小衡按在床上狠修理了一顿之后,他神清气爽地出门赴谭辽的约了。第60章所谓为艺术献身谭辽脸色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颓丧表情,反倒是眼下一直都消不去的黑眼圈减淡了一些。“说开了也闹翻了,反倒睡了个好觉。”谭辽慢腾腾喝茶,面前是几碟精致茶点。他选的这个地方早茶相当出名,茶香糕点好味,位置总是很难占。陆晃吃得半饱,擦擦嘴巴问:“说的什么?”他和谭辽关系并不十分密切,谭辽却不理丘阳和欧阳庆,唯独把他叫出来,陆晃心里非常疑惑。又斟了杯普洱,谭辽笑笑,很平静地开口:“我跟丘子真建议重拍。”坐在他对面的陆晃顿时呆了。谭辽自从向丘子真提出这个建议,便三不五时到丘子真办公室里和他商量。说是商量其实也是谭辽遭骂的多,但看着丘子真的态度一分分软化,他拿过去的方案一点点完善,谭辽越来越高兴。毕竟隔了好几年,丘子真当初对大儿子忤逆表现的愤怒早就因为那一场事故消失了,剩下都是无尽无止的遗憾和痛苦。知道这世上有人虽无血缘,但却以毫不逊色于血缘的爱来怀念着丘玥,他就算再怎么无法接受,也没办法硬下心肠完全否定谭辽。何况谭辽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虽然身为经纪人但拿出来的项目方案却毫不逊色于业务部门的人,可圈可点,利益可观。丘子真从不知道谭辽还有这个能耐,在些微的感动之余甚至有了谭辽光做一个经纪人实在屈才的想法。谭辽看出丘子真的变化,本来还以为一切很快就能确定,谁知道前几天再去,面对的却是丘子真的暴怒。丘子真把一张报纸狠狠扔在他脸上:“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报纸的娱乐版以半个版面的专题,详细报道了黑锁链奖的起源、发展和结束原因。亚洲的邪典电影能在国际上挣得一席之位的除了韩国就是日本,在专题报道的最后,记者不无遗憾地表示,虽然在国内有相当数量的受众群,但无奈一直没有足够出色的作品可以登上黑锁链奖的舞台与其他优秀作品竞争。“是这个吧……明年就是最后一届了,你现在赶着要拍,就是为了赶上这一届的评选,对不对!”丘子真气得青筋都暴了。谭辽略略惊讶,他知道这大概是丘子真第一次知道黑锁链奖的存在,但不明白丘子真暴怒的原因,只诚实地点头。“不行!”丘子真吼得太用力,声音都变了,“什么黑锁链白锁链,去参加这个奖就是给我丢脸!”谭辽静静站在他面前。“这些恶心的电影我看都不想看,你还想拿出去评奖?!还嫌我们丘家有个拍这种恶心片子的丘玥不够丢脸吗!拍就算了居然还拿出去展示?!哈哈展示啊!给全世界展示我丘子真有个这么不成样子的儿子,拍了个恶心电影还落了个那么不堪的……”谭辽在桌面上重重一击,打断了丘子真的话。他的手背很疼,坚硬的台面挫伤了指节处薄薄的皮肤,但他觉得心里更寒,寒得他胸口发痛。“他是你的儿子……”他一字字咬着吐出,压抑着怒气,“你从未了解过丘玥,居然还这样污辱他的事业和理想。”丘子真被他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毫不示弱:“我不会同意这个项目的,你趁早死心。就算你想拍,我也有能力让你无法拍出来。谭辽,我怎么觉得作践我儿子的人是你呢?你们都是男人,谈恋爱本来就不正常,你现在连死都不让他安宁,不让我们家安宁,有问题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让丘子真愤怒地甩了谭辽一个耳光外加砸了一方砚台的,是谭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和丘玥恋爱不正常。丘总,你作为一个父亲口口声声说他恶心,又正常到哪里去?”陆晃靠在椅背上默默不语,直到听完谭辽说的话才动了动手,却是把新拿上来的一笼虾饺扒拉了两个到自己碗里。这样的话不会有人敢向丘子真说,就连向来和他父亲不和的丘阳也不可能。唯有谭辽有立场,有资格,也有胆气开口,一阵见血,戳破丘子真假面目和虚伪相。他若是没记错,丘阳和丘子真关系的恶化从丘玥被家里不容开始,到丘玥出事时抵达顶峰。因为沉迷于cult片的拍摄,丘玥拒绝了丘子真一直为他安排的道路,执意投身这个几乎没有希望的领域,就此惹恼了丘子真,父子开始冷战。丘阳完全信赖和崇敬哥哥,所以和父亲的关系也从那时开始不太好。丘玥的葬礼陆晃没有去,所以他也是后来才从丘阳那里了解到,丘子真竟然拒绝了丘玥邪典片圈子的朋友们参加他告别仪式的要求。对着丘阳,他只说了一个词:丢脸。冯越广当日在停车场哭到走不了路,最后坐在门口没进去。他若是走到灵堂那边,也是进不了门的,只怕会更加伤心。陆晃对丘子真没有什么好感,丘阳从此和父亲的感情更是降至冰点。或许丘子真是爱丘玥的。前提是,这种爱不要危及他的面子、尊严、脸皮、利益……等等等等。把虾饺囫囵吞了,陆晃抬头说:“你现在这种状况,还能开拍吗?”谭辽终于露出了轻快的笑意。陆晃没有问细节,没有劝他冷静,没有说解决当下困局的方法,却直接了当说到了“开拍”。显然是笃定一定可以重启。“可以。这件事我筹划了几年,怎么可能因为丘子真的否定就真的停下?说到底知会他是一种方式,他若是不答应,我还有很多选择。”谭辽继续喝茶,“当然,对他抱着希望的我也是蠢了。”笼中的第三只虾饺也被陆晃咽下肚。“好,我等你通知。”陆晃平静地说。谭辽一直平静的脸色在这句话里起了波动,眼睛突然眯起来,像是有微薄雾气聚拢。对于丘玥的遗作,陆晃显然和自己一样,有着难以言说的深刻感情。这几年来的暗地筹备,艰辛和波折常人难以想象,谭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却在陆晃这里获得了并无一丝疑惑和犹豫的信任。他低头掩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