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秦流烟依旧是云淡风轻,暗地里却丝毫没有松懈了防备之意。“我仍旧是那句话,”美妇人冷冷一笑,“你与我有杀女之仇,而今有何本事,教我治你情郎?”“……”秦流烟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涧尘。”“我可以让他见你一面。”燕君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他来见我?”“他来见你。”秦城主露出一个苦笑,“临行前他与我说过,只消我一纸书信,他便可星夜赶往苗疆。”女人依旧微瞠一双美目,似是尚未反应过来。抹了朱的丹唇微启,似是想说什么,忽然化成了嘴角的一个诡谲的笑。“怪道秦城主此番这般信心十足,原来料定我想见涧尘,竟以此迫我。”“流烟不曾迫夫人。”秦城主瞧着燕君,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夫人可以选。”“是谁选还难说,城主莫要太得意啊。”燕君眸色一厉,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失控,精明利落的有如出鞘之剑。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季涧尘,我一定要见。而你那个小情郎……”“我宁死不替他解蛊。”“我燕君定要你此生应了你的面相,求一情而不得,怏怏早逝。”秦流烟面上依旧淡然,却忍不住紧了紧握着的手。他理了理有些混乱的思绪,又合了燕君这番话,细思了片刻,霎时间翻然醒悟,即刻没有了淡然自若的神色。“你把璟华怎么了?”他不自觉间压低了嗓音,竟隐隐有些低哑。“秦城主好不聪明。”燕君冷冷一笑,“既然聪明,便应当知晓,你武功再高,也难毫发无伤地从我这里带走顾璟华。我不逼迫你,你可以选,让我见季涧尘,我便毫发无伤地将人还你,不让,他便死。”秦流烟指尖捏的发白,他蓦地站起身,道:“我要见他。”“可以。”美妇人脸上绽放开一个娇比春花的笑,仿佛先前的愤怒,嘲讽,和失控都是幻觉,她一直是一个艳美的局势掌握者。两个侍婢推开房间里的屏风,后头竟是一间碧纱橱,青纱点点挽起,露出了端坐在床榻上的男子。是秦流烟绝对不会认错的人。“这种蛊,我那徒儿给它取了个俗名儿叫睡得香,倒也贴切,”燕君悠然自得地开始轻轻擦拭着自己蔻丹的指甲,轻盈欢快,似乎胜券在握,“身睡而神不睡,他现在全身都如同睡着了一般,神智却是清醒的。”“秦城主神通广大,不妨猜猜自己耳鬓厮磨的情人,现在在想些什么?”秦流烟没有理会那女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顾璟华,他看得有些出神。他在想什么呢?想自己吗?还是想那个子虚乌有的段非烟?他到底是喜欢自己的吗?还是只是喜欢自己对他的那种不要命的感情?秦流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关头想到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他看着顾璟华微微张开的薄唇,秋波一般的双目,看着他似乎是茫然地靠在床边,皮肤显得前所未有的白。他在想什么呢?秦流烟忽然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它对于自己来说并不重要。他只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够了。他想吻他。☆、苗疆(三)顾璟华并没有多想什么,他只是细细的分析了所知道的事,并试图将它们串成一线。苗疆,燕君,八德,段非烟,杀女之仇。这不难猜。顾璟华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始终软绵绵地动弹不得,他只能细细的打量着名叫燕君的夫人,久而久之,忍不住想苦笑。和自己的妻子那么像。心中涌起陌生的痛处,不明不白,却恰如其分地存在着,像是被人装在里面的。他移开目光,没有再看燕君,而是看向秦流烟。适才秦城主看到自己的时候流露出的眼神分明是失控了,让他不免有些担忧。我很好。他用目光回复着秦流烟,怕他不明白,轻轻眨了眨眼睛。不要担心。秦城主似乎是有些失神,半晌,微微颔了颔首,忽然眨了眨左眼,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难受吗?顾璟华微微提了口气,发现这蛊虽然坚不可摧,却并没有怎么难受,便眨了眨左眼回复他:不讨厌。秦流烟笑了,偏过头,一缕发丝拂落在眼前,风华绝代,却让顾璟华发现这家伙不会好好梳头发,怪道在秦城干脆便散了不理,心下暗暗一笑。二人一闹腾,气氛霎时间缓和了不少。秦流烟回过头,恢复了方才云淡风轻的样子,叹了口气,淡然自若的说道:“燕夫人的手段我是识得了,可借纸笔,我遣人送书与涧尘。”燕君的神情有一丝恍惚,像是大梦方醒一般,她亲手替秦流烟取来笔墨纸砚,放在书案上时她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劳烦燕夫人了。”秦城主微微一笑,目光深沉,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他落笔非常的慢,丝毫不似往日的潦草作风。燕君想要催促,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全然没有了前时胜券在握的样子。秦流烟忽然停了笔:“涧尘十八年前前来投我,那时我尚未建成秦城,是涧尘佐我,十八年来尽心竭力,我与他更似挚友。”“……”燕夫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美目微微瞠着。秦城主写了两笔,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初来中原,无处可去,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婴……”燕君的面色阴沉下去。秦流烟恍若未觉:“我恰恰与他投缘,便相约一同建城,然后隐居世外,我与中原武林,他与南地苗疆再无瓜葛。”“等女孩子长大了,我们便给她找个良善的人家,叫她过个舒坦的一辈子。”“你休想以此欺瞒我!”燕君冷冷的看着他,一双眸里满是怨毒。“我不欺瞒夫人,”秦流烟苦笑着摇了摇头,“彼时涧尘都给她取了名字,说是要叫她季云燕,一生寄托于云燕之中,自在无忧。我简直要怀疑那是他自己的孩子。”燕君愣怔地看着他,身形竟然有些颤抖,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涧尘虽然做事精明利落,其实是个老实人,我一问,他便闹了个红脸,告诉我,那是他师姐的孩子。”秦流烟干脆搁下了笔,“他的师姐本是巾帼不让须眉,因父母之命嫁进了一个世代经商的世家,却在诞下闺女儿之后精神错乱,将夫婿一家杀戮殆尽,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涧尘无法,只好救出那个女孩子,远走中原。”“……他全告诉你了。”燕君神情呆滞,她拔下发上的金钗,一边敲着书案,一边大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