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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挺遗憾。顾晏:“……”他瘫着脸看了燕绥之片刻,凉丝丝地说:“如果没弄错的话,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摔门离开?”顾同学毕业多年,年轻有为,翅膀硬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气一气就跑的冷脸学生了,还有胆子指挥老师了。他又冲阳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燕绥之赶紧过去老实呆着,别在这里杵着气人。说话间,卧室门被人“笃笃笃”敲了三下,别墅内安排的服务人员格外有礼地问道:“顾先生?刚才听见有东西摔碎的声音,需要清理吗?”顾晏看了燕绥之一眼,转身打开了房门,冲门外的服务生点了点头,淡淡说:“碎了一只杯子,劳驾。”这些服务人员都是训练有素的,毕竟能在这片别墅区里出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喜欢被人议论猜测。服务生带着两个人上来,目不斜视直奔碎玻璃,很快把那些玻璃渣和水迹清理干净。为防止有漏网之鱼硌人,又在那块地方铺上了一层地毯。这些人忙碌的时候,全程堵着门,燕绥之也不方便出去,更何况他还有一些事要跟顾晏再确认一遍,于是当真老老实实地在阳台的木藤椅里坐下了。最后一个服务生退出房间的时候,顾晏在门边跟他低声交代了两句什么,那服务生点了点头匆匆下楼,没过片刻又上来,给了顾晏一个白色的小盒。“谢谢。”“应该的。”所有服务生一撤,顾晏又重新关好了门。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阳台边,把手里那个白色小盒丢在了圆桌上。燕绥之瞥了眼那个小盒,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本打算问点什么,然而站在近处的顾晏太高了,说话还得仰着头看。于是燕大教授没好气地道:“你先坐下。”顾晏垂着眼皮看了他片刻,弯腰把那小盒打开,从里面抽了一根棉签。他弯下腰来,压迫感便没那么强,于是燕绥之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顺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顾晏手指顿了一下,没抬眼。他在盒中挑了一瓶温和点的消毒剂拧开,到了一点在盖子里,轻微的薄荷味浅浅散开:“要听真话还是假话?”两人距离很近,他说话的嗓音又很低,因为弯着腰的缘故,给人一种格外亲近的错觉。燕绥之换了个更放松的姿态,朝后靠在了椅背上,“听假话做什么?”顾晏垂着目光,认真地将棉签一头蘸满消毒剂,顺口答道:“谁知道呢,也许你想听一听假话,以便自我安慰一下自己演技还不错。”“……说真话。”“真话?”顾晏终于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如果说怀疑,就是来律所的第一天。之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干出点事来加深怀疑,真正确认是在酒城。”燕绥之听完,也没露出全然意外的表情,只是“啧”了一声,似乎有点不满意,“我以为最少也能坚持一个月。”“……”哪来的底气?顾晏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冷冷地道:“恕我直言,我没有从你的行为上看出丝毫‘坚持’的迹象,可能藏得太深了吧。”熟悉的毒汁,熟悉的味道。被讽刺糊了一脸的燕大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脾气,又道:“可是这才多久,有一个礼拜么?酒城那边时间还过得比德卡马快,满打满算也就六七天吧。”顾大律师淡淡道:“是么,我以为已经六七年了。”燕绥之:“……”拐弯抹角地讽刺度日如年,他怎么收了这么个倒霉学生。“虽然我也确实没太用心演,但也还行吧?”燕大教授开始摆例子,“你看劳拉、艾琳娜、杰森他们就都没认出来。其实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毕竟我已经死了。这种普遍的认知一旦形成了就很难被修正,更别说看见一个略有一点相似的人就猜是对方做了基因修正……”这人说话毫不避讳,说完一抬眼,才发现顾晏微微皱了一下眉。燕绥之蓦地想起之前被扯走的黑色被子、被推拒的白色安息花,还有一些小而又小的细节。当时他没怎么在意,现在再想起来,突然有了一点丁点儿别的滋味。很难形容,但让燕大教授心里某一角倏然软化了一点。也许是有个欲扬先抑的过程,这比他冷不丁撞见劳拉他们准时准点拿着安息花去墓地见他,更让人感慨一些。燕绥之顿了一下,非常自觉地改了口:“我是说,在他们的认知里,我已经死了。”顾晏可能没想到惯来无所谓的燕绥之会改口,微微愣了一下。灯松林万千萤火的光从阳台外侧投来,映得燕绥之的眼睛一片清亮,像是夜里盛着月色的湖。“这位同学,我都改口了,眉头就别皱了吧。”燕绥之眼里含着笑意。有那么一瞬间,顾晏的眉心下意识皱得更紧了一些,不过他自己很快反应过来,倏地松开了眉心。他垂下目光,没答话,而是冲燕绥之的腿抬了抬下巴,“右脚抬起来一点。”“嗯?”“应该是刚才玻璃溅到了,流血了没看见?”燕绥之闻言低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背被飞溅的玻璃划了一道口子,伤口应该不大,但渗出来一片血,他皮肤又白,衬得格外扎眼。“还真没注意,小口子而已,破一点皮哪里算破,不用管它。”燕大教授本来还翘着二郎腿,放松又优雅,被顾晏这么一指,非但没把右脚抬高点,甚至下意识要把右脚放下去。然而顾晏却已经弯下腰,毫不在意地握住了他的脚踝。燕绥之:“……”“我自己来。”他惊了一跳,脚背的筋骨都绷起来了。顾晏不咸不淡地道:“我摔的杯子,玻璃渣伤了人,我当然得善后。”说着他还皱了一下眉,道:“别动。”燕绥之:“……”早已准备好的棉签把伤口擦拭了一遍,混杂了薄荷味的消毒剂落在脚背上的时候有点儿凉。这是各类消毒剂里最温和的一种,洇进伤口里也不会疼。顾晏垂着目光,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还真被菲兹说中了,出门一趟伤一次脚。”他说着,棉签不小心按重了一些,一滴多余的消毒剂顺着燕绥之清瘦的脚背,正要往下滑,顾晏顺手用拇指抹了一下。……这脚搞不好要瘸。顾晏收拾好小盒离开阳台的时候,燕大教授看着脚背上的小口子幽幽地想。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把原本的章节简介两句粘进来了,后台改了前台还没反应过来_(:з」∠)_第48章掉皮(二)房间里传来哗哗